第九十一章

下一秒属下的报告就打破了戴老板的幻想：“据查实，那几种新药全都来自东北，是用飞机从东北空运到延安，然后再从延安运往各地销售的，只在共党开的药店诊所里销售的。”

戴雨农脸上的笑意倏地消失了。

“东北，又是东北。”

陕甘宁边区，还有距离陕甘宁边区最近的大青山根据地的八路军接收了大批新装备正在换装，运输机天天在延安和黑省之间往返，这些情况军统的眼线不是聋子瞎子，就没法瞒过他们。

情报一条条汇总，最近所发生的事情，似乎都跟东北那地方有关。

八路军换装的武器，神奇的新药，全来自于东北，那个地方被笼罩在神秘之中。

他有些心烦意乱的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共党的武器和药品是从哪里来的？苏联人给的？可如果连苏联人自己都没有呢？” 戴雨农想起了他那名代号叫佛龛的下属，佛龛自从前些日子发报过一次就再无音讯，也不知道是在继续潜伏着，还是暴露被捕了，他发来的那份情报当初还被戴雨农斥责为无稽之谈，如今想来，戴雨农依然觉得情报的内容荒诞。

“东北的同志有什么情报送来吗？”

毛人凤立即给送上几份最新收到的情报请戴老板阅览。

“长春、四平、沈阳等地共党以供销社向市民供应物资，供销社货物据悉来自黑省，其中不乏上好洋货，米面粮油、烟酒糖茶、锅碗瓢盆等货物包装上日期竟是几十年后。”

“共党在占领区为军民人等办理身份证件，从黑龙江过来的人其身份证上日期甚是奇怪，竟多数出生于未来十几、二十几年后，甚至五六十年后。”

自佛龛之后，类似的情报竟又接连被送上戴雨农的案头。

当有一个人说闹市区出现老虎的时候，人们不会相信的。

当有两个人说闹市区出现老虎的时候，人们依然不会相信的，但是，难免会产生疑虑。

当有三个人……这就是三人成虎的故事。

戴雨农看到这些来自东北情报震惊了，陷入深深的怀疑中，难道……

沙坪坝的一处民居里，邵力子和张治中两人在讨论时政。

“文白啊，你对共党提出来这些合谈条件有何看法？”

“东北光复，实乃我中华之幸事，共党于国于民确实是有功的，可您瞧瞧这些小报，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张治中拿起一份小报递给绍力子，他有些生气。

邵力子接过来看小报内容，通篇都在质疑，质疑关东军的伤亡数字，质疑东北解放军的战力，质疑一切，那口气，像极了后世某些人在质疑某只腹黑兔的航母是刷漆、歼20是蒙皮的空盒子，中国队一块奥运会奖牌都拿不到，他们会说东亚病夫啊民族的悲哀啊巴拉巴拉；等到体育健儿们狂揽金牌成为奖牌榜前三强了，他们又来抨击举国体制扯什么金牌无用论，还是民族的悲哀巴拉巴拉，反正怎么做都是错。

“哼，这帮媒体，国军打了再丢人的败仗都能被他们吹嘘成歼敌无数后胜利转进，等到人家共军实打实的收复失地了，他们却在指指点点，鸡蛋里挑骨头。”

“那帮媒体向来不都是这副德性，他们也不敢说共党的好话啊，说了，那位恐怕要找他们的麻烦。”邵力子说话时用手指了指黄山官邸的方向。

“润公他们能够收复东北，大涨我中国抗日军民的士气，我这心里头高兴啊！不过我还是担心，日本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下一步肯定会纠集军队反扑，也不知道润公他们能不能撑得住。至于共党在广播里提到公审日本天皇，这恐怕得登陆日本本土才能办得到，可眼下日本人的海军实力还是相当厉害的，他们的军舰吨位世界第三，在亚洲排在第一位，而咱们中国的海军……”谈到中国海军，张治中的神情苦涩哀伤，“自从江阴战后，我们的海军已经没有军舰了。”

说起来，在国府中亲共的这两位也对中共此举没什么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