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我请吾娘回阳间,不抵小宝钱万金
秋风悲画扇,落叶随风倒,一颗大树底下,澹台磊陷入了沉思之中。
从澹台磊千方百计想要摆脱捕头这个身份不难看出,他不喜欢这个职业,他羡慕的是钱小宝这种富二代啊……
“少爷?你盯着我干嘛?”钱小宝摸了摸自己的脸。
“走吧,我们去神婆那里,有段日子没去了,也不知道过得咋样。”
澹台磊口中的神婆是一个能请神的奶奶,住在长乐县城南,上无父母,下无子女,孤孤单单冷冷清清。
神婆家终日不见阳光,内堂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光常年亮着。
“神婆,你死了没有啊?”澹台公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臭小子!你死了我还能活八百年呢。”
神婆脾气很古怪,常人很难接近,但是澹台公子属于那种心里没点逼数的牛皮糖,就是神婆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利。
“小宝,拿点钱给我,我们做做善事,看老太婆这寒酸样,应该有日子没接到活了。”澹台磊说话属实气人。
“你们走!我不用你们施舍!”神婆伸出枯黄的手就要给两人推出去。
“谁要施舍你了?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我想跟我父母说说话。”澹台少爷定定的看着神婆。
“那跟我来吧。”神婆这才把钱收了,转身把两人领到了狭小的内屋。
“老太婆,听说请神折损阳寿的,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注意点吧。”
神婆身体停顿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内心颤了一下。
“你不来气我,我就还能再活五百年。”
内屋几乎没什么装饰,一张红木旧桌子,边缘都朽烂了,桌子上供奉着不知那一路神仙。
神婆点了香,神神叨叨的念了两局。澹台公子仔细听了听还是没听清楚说的什么。
泛黄的蒲团尽管使用了很久,但还算是比较完整,神婆盘腿坐在上面,双目紧闭。
一缕不易察觉的青烟从神婆的后脑升起,神婆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一双眼睛换换睁开。
“澹台磊。”发出声音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宛如黄莺啼唱,这女子就是澹台磊的母亲了。
“娘亲!”澹台磊泪流满面,从小未曾杀过一只鸡,现在养了自己十几年的父亲死在自己手里,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娘亲!我害怕,我害怕极了。”澹台磊钻进了神婆的怀里,闻到了一股女子身上的处子香味。
“莫怕,娘亲陪着你,娘亲已经知道了,澹台磊帮娘亲把那个大恶人杀死了。”神婆轻轻柔柔的拍着澹台磊的后背。
来过很多次的钱小宝除了第一次有点惊讶之外,现在已经能适应眼前这个诡异的画面了。
“娘亲,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做这个捕头,我想远远的离开这里,你教我怎么做。”澹台磊抽泣着。
“傻孩子,你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去哪里都行,只要不是这个长乐县,哪怕要饭都行。”
“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在长乐县陪着娘亲,你是捕头,你还可以造福百姓,你要做一个有用的人啊。”
“娘亲,人人都憎恶我们,我自己也憎恶自己的捕头身份,怎么造福百姓?”
“傻孩子,职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人们都说茅房臭,可还不是每天都离不了嘛。”
“娘亲,你说孩儿是茅房?”澹台磊打了个嗝。
“我就是打个比喻,做捕快的确社会地位低,没人看得起,不过也有很多受人尊敬的,比如南侠展昭,被封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
再比如有神拳太保,小孟尝之称的秦叔宝,随李世民东征西讨,打下了天下。”
“娘亲,你说的都是大英雄,那哪里是捕快啊。”澹台公子幽怨的说道。
“他们都是最低微的捕快,只因为他们侠肝义胆,所以才有了一番事业,我儿子什么也不差,一定能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物。”
“孩儿听娘亲的。”
看着这一幕母慈子孝的场景,钱小宝也是触景生情,自己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爱,从来都是铜臭的银两,他厌恶这样的生活。
两人从神婆那里出来后,澹台少爷神清气爽:“小宝,你多久没回家看你爹了?有俩月了吧,回去看看吧。”
“不想回去,没意思。”钱小宝踢着脚下的石子。
“哎,你怎么不知道珍惜呢,像我……”澹台磊苦笑了一下。
虽然澹台老鬼挺坏的,可对自己好像真没亏待过,把他毒死怎么还有这么一点失落呢。
“走,我带你回去。”澹台磊不由分说拉着钱小宝就奔长乐县最豪华的宅院钱家大院。
打远一瞧,两个威风凛凛,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坐落在大门两旁,长乐县唯一一家能做的这么气派的就只有钱小宝他爹了。
院子里有二十几个仆人打扫着卫生,管家一双鹰隼之眼巡视着所有人。
“小少爷回来了!”管家突然注意到门口的钱小宝。
“小少爷好!”几十号人一起行礼,那叫一个整齐划一。
“小宝回来了?”钱万金金光闪闪的映入眼帘,浑身散发着土豪气息。
“伯伯,回来了。”澹台磊笑嘻嘻的拉着钱小宝就来到了钱万金的面前。
“我这儿子咋不开心呢?是不是没钱花了?自己去账上支钱,别跟老爹客气。”钱万金龇牙一乐,镶金的牙齿说出的话让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