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你们成婚吧5
第17章你们成婚吧5
崔浩脸色陡变,忙不迭的惊呼出声,「怎麽会.」「贱内是受到他的袭击而死的,详细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当我赶到时她已经断气了,当时只有龙儿单独待在她身旁,一个十岁大的孩子面对养母的死居然毫无悲伤之意,一脸阴蛰冷漠的待在一旁,冷冷的抬头对着我说,他把师母解决了。当时的我受到极大的震撼,至今想来仍痛心不已。」
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等惨事。
此事听得大将军崔浩心惊肉跳。
「贱内曾经告诉过我,她很惧怕龙儿,那孩子人前人后,面貌不一,我却认为毕竟只是个孩子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以为意才会造成憾事,从那一天起,我便不再教导龙儿武功了。我把他送进寺庙裡要他念经,抄写佛经,彻底绝去尘缘修身养性,他却逃了出来,我只好又带着他居无定所,去过荒漠,去过草原,最后才来到这裡,一生躲躲藏藏,其实我真正害怕的是,他将会以龙子的身份登基为帝,最后祸害苍生。」安代山痛心疾首的说,「毕竟是一手养大的孩子,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以他残忍毒辣的天性会是个恐佈的暴君吧。」他深深切切的说着,神色悲痛。
崔浩愣怔了半饷,原来师兄真正害怕的不是聂太妃,不是野心勃勃的州郡王,而是他,龙氏唯一的子嗣,光凭着他优越的血统便能统御五大贵族,登上帝位。
崔浩眸色转为黯淡也跟着陷入了深沉的沉思之中。
***
俞仲凡缓缓的睁开双眼,尚来不及细看身在何处,朦胧中却见安珞近在跟前。
「俞哥哥,你终于醒了。」她双眼肿得跟核果般大小,眼睛红肿,哭了很久的模样。
眼前竟是日思夜念的心上人,他如惊弓之鸟,忍着痛楚勐地从床上坐起,下意识的伸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同时将她揽进怀裡紧紧护着,深怕再次被夺走般,扬着剑,双眸如鹰犬警戒的环顾四週。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坪数不大却应有尽有,桌椅乾淨整齐,旁边摆放着一个大柜子,白纱帐幔随风飘动,一缕阳光从窗口洒了进来。
房间裡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是那裡?」他怎会躺在这张床上?
「我们现在在山寨裡。」她从他温暖的怀裡探出头来,望着他手中的剑,红着脸,轻声说着。
「山寨?!」俞仲凡立刻变了脸,阴沉道:「难道他们没有信守承诺让妳离开?可恶的溷帐,真该死,说话不算话,快!咱们快离开这裡。」
安珞拉着他的袖子忙不迭道:「俞哥哥,别急,那个二当家说话算话,当时你昏迷了,本来要送我们下山医治,可这裡的大当家说寨裡有现成的名医,一般人求都求不来,那有捨弃名医反而下山另找大夫救治的道理,你昏迷了一日,寨裡的人对我们礼遇有加,二当家也当众说等你痊癒后随时可以离开。」
他仔细的端详着她那张沉静美丽的脸庞,她的神色泰然不像是被迫,他们并没有刁难于她。
张汉果真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俞仲凡这才放下心来收剑回鞘。
安心了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除了身子骨略有些痛楚以外,体内似乎有一股真气流动,令他精神百倍,神清气爽。
挨了那几十棍不过是皮肉之伤,他原本就挺得住,不假时日自然会痊癒,如今经过治疗不仅恢復的颇快,似乎还有人大方的渡了真气给他,此事甚不合理,他不禁纳闷,抬眸问道:「名医?是怎样的名医?」
安珞摇摇头,「他们把我给支开了,安排我在隔壁的房间等着,我并没有见到那位名医。」
俞仲凡凝视着她,耳根子略为转红,想必昏迷之时为了救治,全身都让脱了,自然不好让她在场,面对她疑惑的眸光,他很不自然的把视线给收回去。
「现在,你好多了吗?」她的眼神充满担忧。
他点点头,肯定了该位名医,「确实比宫裡御医还要神效。」
「你平安无事便好。」她安心的点点头,熟悉的味道再度扑鼻而来,不禁低头暗想,名医给他涂上的药味儿怎麽跟龙儿前几日替她扭伤的脚上的药一模一样?那位名医莫非是龙儿的师父?
「怎麽了吗?」他低声探问。
她回过神来,心裡有太多的疑问忙着他问道:「你怎麽知道我在山寨裡?还有,我哥哥他们呢?」
「当日被袭太子的手臂被剑给划出长长一道伤口,血流不止,我们便分成二队,一队护送着他一路奔下山去,在山脚下跟乐冰会合,暂借宿在一位农户家裡,由乐冰替太子料理伤口;我带着另一队侍衞在山上四处找寻妳,偏偏山上连起了几天大雾,伸手不见五指,我心急如焚在迷雾中不停的呼喊妳的名字,可都没有任何回应。好不容易挨到大雾散去,阳光露脸,山匪们开始活动,我在无意间听到几个从山下办粮回来的小匪交谈,山裡掳到了一位美丽的姑娘,于是便尾随着他们来到山寨。」
后来发生的事她都知道了,为了她,他差点儿连性命都搭上了,怎会这麽莾撞?一点儿都不像以往的俞仲凡。
「既然知道了山寨的位置,怎不下山去找官兵支援,单独闯寨,难道你就没想到可能会送命吗?」想到当日他差点儿送命的情景,她还是忍不住轻斥。
他呆呆的抬眸望着她,沉默不语,却将她的手拉过去胸前,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包复着。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手心是因勤奋练武生出来的一层厚茧。
她的心裡微微一动。
他垂着眸,沉默了片刻后方缓缓开口,「打从妳失踪后,我便失去了理智,就算是漫山大雾,就算是黑夜笼罩,我仍不停的在山上四处奔波找寻妳,一刻也未曾停留,得知妳可能在山寨裡,我便不顾一切的跑来了,没想那麽多……」
她愣怔怔的望着他,心裡千迴百转。
在雾裡,在黑夜的深山裡四处找寻她,有多麽的危险。
她不禁想起在龙儿住处外,虎视眈眈的恶狼群以及山裡那些深不见底的谷底。
「其实你不需如此。」她黯然神伤的说着。父皇已经将她另许他人了啊,驸马不是他,他实没有必要为了她拚上性命。
「我……」他顿了顿,手掌紧握着她柔嫩的小手,他一反常态的对她亲匿,她的双颊登时起了红晕,一张脸热热辣辣的,心裡微微触动,羞得想把手给伸回来。却见他缓缓开口,「我喜欢着公主,一直以来都喜欢公主,从十二岁入宫第一眼见到公主开始,我的心便跑到妳那裡去了,再也要不回来了。我娘知道我的心意,回家时经常打趣的说,等长大一些,陛下一定会招仲凡做女婿,我听了高兴极了,接连着几天几夜都睡不着,为了能够匹配得上公主,我每天鷄还没啼便爬起来练箭骑马,太阳升起来后便去读书,在宫裡除了勤务便是练武跟读书,每日谨言慎行,小心翼翼,从不敢贪玩,生怕一不小心让陛下不开心便不肯把妳嫁给我了。」
从小她便知道俞仲凡做事谨慎,从不逾矩,行为超鹷,从不肯跟宫裡的贵族侍衞们一起厮溷玩闹,乐冰经常骂他无趣。原来所有的一切,竟是俞夫人的一句『长大后,陛下会召你当女婿。』
所以他从不敢出错。他怕娶不了她。
得知真相她的心裡暖暖的,好像有一股暖流注入心田,全身洒着幸福,她很高兴,很感动,同时又很想哭。最后她还是被许配给别人了,迫于政治的压力。
「当日我哥哥跟你提起婚事,你却……」她欲言又止,这种事怎能从女孩子口裡说出来,她顿了一顿低着头双颊绯红不再说下去。
那张俊美的容颜沉默不语,似是深沉,她的手被他握得很暖很暖,脸颊却很滚烫,她忍不住将手抽了回来,他却朝着她深情一笑,眼眸尽是掩不住的悲伤苦涩。
想起自己已另配他人,她垂下头转过身去,低声道:「你休息罢,我先回房……」
蓦地强而有力的臂膀却霸道的将她拉回去,一把揽进结实的胸膛裡,未久头上却传来他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别走!」
她的心裡扑通跳个不停。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不想放手,我做不到!」他决然的说着,「长大后我才逐渐明白了,陛下确实想召我做女婿,是为了拉拢我爹。可是我爹绝不会同意,他跟聂太妃、乐大将军曾是生死相依的同袍,若跟陛下联姻,他的立场会很艰难,为了避免跟他们造成对立,一旦陛下下旨赐婚,他便会在朝堂上请陛下收回成命,那麽等于给了聂太妃机会藉题发挥,到时候我将会被迫另娶他人,以绝了陛下的心思,我便没有机会娶妳了,所以我仅有一个方式,便是立下大功。一旦我有了功绩便可上朝去开口要求娶公主,我爹再无理由反对,聂太妃也无话可说,原先计画等我升了校尉便可依规定自愿离宫派守边境,边疆争战频繁,立功的机会多,等我功成名就便可风风光光的回来娶妳,可在那之前他们却把妳……」他抱着她的双臂突然紧了几分。
「去边疆无疑是去送命,你怎能这麽傻啊?真是个笨蛋!」不会哄她也不会甜言蜜语的笨蛋,若能早些得知他的心意,跟聂家的亲事,她说什麽都不会答应。她的玦哥哥跟母后都宠爱她,联合他们二人的力量,父皇说什麽也不会轻易的答应聂家的婚事。
「与其失去妳,我甘愿战死在疆场上。」他深情款款的说着,片刻后才放开她,从怀裡取出红绒袋子,绒袋子裡面是一只羊脂白玉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