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奈何

第113章奈何

几杯酒下肚，三人已醉意满满，就连公认为海量的小白，也因连喝三坛而显得有些迷糊。“小二，快，把你们这里的好酒通通拿来，一坛不许留下。”小白一脚踢翻空空如也酒坛，冲小二比划。

店小二亲眼目睹了小白如妖怪（本来就是）般的酒量，自然不敢怠慢，拾起了滚到自己脚下的酒坛，转身就要上楼去取。

“不要了，不要了。”张小凡赶忙喝止，然后给小白倒上一碗茶水。

虽然张小凡不喜喝酒，但是不能不承认，屡次经历过烂醉的他无疑是三人中最清醒的一个。

似乎小白真的是犯了酒劲，即使是茶水，她也如同喝酒那般一饮而尽，并且薄薄的朱唇轻抿一下，再次打出响嗝。

“怎么，怀疑我的酒量么？”小白端子手中的大碗，示威似地朝张小凡晃晃。

“你醉了。”张小凡道。

小白闻言，另一只手扬起食指，轻轻一摇。

“胡说，你瞧她才是真醉！”

顺着小白的方向看去，只见陆雪琪已然趴在桌上，美目轻闭，脸颊绯红，再加上似梦呓的小嘴，真是惹人怜爱。

与小白比起来，陆雪琪更像是雪山上的一朵腊梅，清雅脱俗，静如止水，让人无法逾越。

张小凡无奈一笑，用袖子擦干陆雪琪嘴角的余酒。

这时候陆雪琪轻轻呢喃了一下，把脸贴在张小凡的手背上，恢复了平静。

“自打和你在一起后，她变了许多。”小白望着鼾声轻启的陆雪琪，轻轻笑道。

张小凡轻轻捋顺了陆雪琪的发丝，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微笑道：“你错了，她一直是这样。”

“这是为何？”

张小凡端起最后的一杯酒，慢慢饮用，不知不觉，时间倒流了些许，那个时而伤感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的心，我懂。可那时雪琪她不想给我增加拖累，所以外表是一片冰冷。而有些时候，她也会忍不住表露出来。”

说着说着，张小凡忽然觉得手中的酒杯被人夺去，只见小白一脸狡黠，把最后的半杯一饮而尽。

“看来只有你，才最懂她。”

张小凡拿过空杯子，随即道：“比之在南疆之时，你更贪酒了。”

“呵，贪酒么？”小白轻轻拨弄了一下垂在面前的发丝，说不出地风情万种，“我不似你，有人可以陪伴。只有吃喝，才是我的乐趣。”

张小凡沉默了，他忽然觉得，这只已经活了千万年的老狐狸，竟然也似小姑娘那样，忽而幽怨，难以理解。

有时候，活得老了，心里也就简单了。

就像是那耗尽全族性命的玄火鉴，最终随意地被小白赠予了张小凡。

小白忽然站起身，半蹲在张小凡身旁，只听她幽幽道：“看我作甚，和呆子一样！”

“多日不见，你有心事？”张小凡为她搬来一把座椅。

小白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轻轻一跃，坐上了椅子的靠背，两只脚踩在座位处，格外地滑稽。

“还是瞒不过你。”小白忍俊不禁。

“但说无妨，除小灰外，似乎五人比我更熟悉与你。”张小凡得意地笑了。

可是这一瞬间，小白却突然严肃起来，默默望着张小凡。

周围的一切，似乎就那样点点消失了。

小白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让张小凡忽然莫名紧张起来。

终于，她嫣红的唇动了，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牙齿。

“不久前，我找到了还魂异术。”

还！魂！异！术！

这四个字在张小凡的心里，瞬间重复了成千上万次。

“你醉了。”张小凡傻傻一笑。

可是此时，小白已然不见，唯有那轻轻晃动的窗子，与萦绕在房屋的一句话。

“你不再是鬼厉，好好珍惜眼前的人。”

好好珍惜。

张小凡的眼眶忽然红了，他轻轻走过去，把陆雪琪抱在怀中。

他看到，

陆雪琪脸上的满足，是那般清晰。

第二日一早，张陆二人便离开了昌合城的客栈，约莫一个时辰，便看到了高耸入云的青云山。

远远地望见了泪竹摇曳的小竹峰，陆雪琪不禁笑了。

“回家了。”

淡淡的言语，弄弄的情意。

张小凡轻轻抓着身后陆雪琪的手，点头道：“嗯，才离开数日，就已然想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