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师娘

第148章师娘

听到林惊羽的询问，那紫衣女子的脚步随之停止，她先是打量了林惊羽一番，又看了看他背后的那把斩龙剑，目光再次闪烁起来，似乎有着些许期待。“我是幽姬。”

听到这淡淡的口气，林惊羽的心头不由得一热，那位让万剑一舍命相救的绝美女子，就站在自己面前啊！

林惊羽也顾不得什么魔教，什么圣殿，对面前这位面掩黑纱的女子，他有着千言万语，想要一一倾诉。

而不等林惊羽开口，燕虹却率先问道：“前辈你真的是鬼王宗朱雀护法幽姬么？”

幽姬打量了一番这神色激动的燕虹，尤其注意了她手中紧握的小石头，轻声道：“看来，你是焚香谷的人。”

“前辈你好眼力，晚辈燕虹。”燕虹连连点头，一时间竟忘记将青灵石收起。

与林惊羽不同的是，燕虹之所以对幽姬这般尊敬，只因她是碧瑶口中的“幽姨”，依碧瑶的所作所为来看，幽姬定然也是一痴情女子，这让燕虹不禁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幽姬意不在燕虹，也没有再理会，而是再次把目光转向林惊羽，她的声音稍稍柔和了一些。

“年轻人，你想与我说什么？”

林惊羽上前一步，先向幽姬深深鞠了一躬，才郑重道：“不瞒前辈，我真的是万剑一的唯一弟子，想来您还不知道他老人家并未在百年前的玉清殿中死去，而是在青云后山打扫祖师祠堂，直至仙逝……啊！”

林惊羽的话音还未落下，幽姬就已然上前一步，扼住了他的脖子，指甲深陷其中，渗出了丝丝血迹。

“臭小子，你休再满口胡言，也不许你再直呼他的名字！”

“惊羽！前辈，前辈你放手，他为何要骗你？”起初还满心欢喜的燕虹，心头猛地一紧，赶忙冲过去向幽姬求情。

然而，这却遭到了林惊羽的拒绝。

“虹儿，你别说话……”林惊羽的脸色很是不好，显然幽姬这一掐虽然没有让他断气，还是用了不小的力气，“前辈，你还记得斩鬼神这一招么，师父说这是曾经的一位故人与他所创，想来便是你罢……师父说他爱吃鸳鸯羹，唯有你才能煮出……你曾经在师父的胸前抓了一下，那梅花状的疤痕，一直保留着……前辈……”

林惊羽说完，幽姬已经把手收回，木然地站在原地。

“惊羽！”燕虹赶忙将林惊羽搂在怀中，取出药粉涂抹在他血流如注的脖子上。

伺候，时间就如同静止一般，在无人有所言语。

静得可怕，静得凄然。

林惊羽现在已经确信了幽姬的身份与陆雪琪所说的一切，看着这位形单影只的女子，想想一年前仙逝的万剑一，他忽然流出泪来。

燕虹用手抹掉林惊羽脸上的泪水，心中却是有些豁然，她隐隐感觉到，林惊羽，幽姬乃至传闻中才情胆识无能能及的青云万剑一，他们之中有着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即将揭晓。

幽姬，再次开口了，她的声音，却是有些哑了。

“你之前说……你的师父没有死？”

“是，前辈。”林惊羽明显看到幽姬的身体因难以抑制的激动而颤抖不已，可他还是要把那一盆冷水，泼向幽姬。“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他的下落不明？”幽姬抓住林惊羽的肩膀，似乎一时都不能再忍耐下去。

“前辈，希望你能冷静一下，我慢慢说给你。”林惊羽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把十年前张小凡离开之时自己与扫地老人的相识，到最后万剑一与张小凡的对决细细地讲述出来。

林惊羽的话语，就如同一幅幅画面，依次展现在了幽姬的面前，而当他最后说出万剑一因被暗算而死的时候，幽姬忽然如梦初醒，再次认定林惊羽实乃一通胡言。

可是，林惊羽早已泪如雨下，已经毫无疑问地证实着悲剧的发生。

幽姬忽然跪倒在地上，黑纱也被泪水浸透。

“万大哥……万大哥……”

很难想象，现在这娇柔哀怨的声音，与先前清冷而略显沙哑的声音，是出自一人。

十年前的玉清殿，幽姬前后登上两次。可她怎会料到，那日思夜想的万剑一，就在后方的不远处，安祥地挥动着扫把……

而今你我，却是阴阳相隔……

燕虹走了过去，将幽姬从地上扶起。

林惊羽涩声道：“前辈，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师父，哪怕稍稍我去早一点……”

“孩子，不是你的错。”幽姬轻轻推开了燕虹，情绪似平稳了一些，“你告诉我，是谁在鬼先生偷袭过后，才失手杀了你师父？”

“张，张小凡……前辈，你应该认识他。”

燕虹听得这个名字，心中忽然一冷，不由得担忧起了张小凡与碧瑶二人。

然而，幽姬却只是苦笑道：“张小凡么，不怪他，不怪他……”

林惊羽和燕虹闻言，都是面露喜色，虽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这一段恩怨，却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这时候，林惊羽指了指那扇大门，请示道：“前辈，我想进去看一看师父当年留下的字。”

幽姬闻言，望着林惊羽，忽然道：“你把斩龙剑拿来。”

林惊羽没有犹豫，将剑取出，递给幽姬。

幽姬接过斩龙剑，用白皙的手细细抚摸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林惊羽道：“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前辈请说。”林惊羽说完，却见幽姬的语气有些异样。

幽姬沉默了许久，像是在酝酿什么，忽然小声道：“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