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心语
第38章心语
“这条琥珀朱绫，是那一日你在草庙村亲自为我系在腰上的，我一下仿佛就真的回到了十年之前……”幽幽地，田灵儿轻吟道，她淡淡的笑容中，难以隐藏那一抹哀怨怅惘。
“师姐，你听我说。”张小凡鼓足了勇气，才田灵儿的手轻轻拉过来。他仰望着满天星盏，似乎也随着田灵儿心里的深深遗憾，一同回到了十年之前。
田灵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张小凡紧紧握住的那只小，不禁点了点头，倾听他接下来所要说的话。
张小凡轻叹了一声，缓缓道：“你知道么，这十年以来，只有两个人让我觉得没有任何变化……”
“是谁？”田灵儿的心中忽地一阵紧张，她几乎听到了张小凡即将唤出自己的名字，可谁又能肯定他要说的不是与他们同行的另两个出色女子呢？
“一个是碧瑶，另一个……”张小凡忽然转过头来，黑亮的目光里倒映着田灵儿绯红的面容。“另一个就是你了，灵儿。”
“小凡……”田灵儿深深看了张小凡一眼，忽然展颜笑了，不知是因这样一个满意的那答案，还是因为那一声依稀听过的“灵儿”。
或许，田灵儿早已发现，每当张小凡不唤她师姐的时候，总会伴随着特别的意义。
张小凡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点头，就如同十年前每当田灵儿受到父母责骂，偷偷跑来安慰的总会是他。
是他，是他。
只是就这样以心相交的两个人，最终却擦身而过。
不知这十年来，田灵儿是否像这样深深思念过他，是否回想过这些，是否体会到了当年这位小师弟悄然而生的情愫，是否为了当年自己任性的选择而懊悔万分。
一切，都在不经意间从手中溜走，当清醒时，早已无法回头。
“小凡，谢谢你能和我说这些！”田灵儿柔声说道，她的眼眶已是红了。
张小凡低下头，轻轻拉了一下系在田灵儿腰间的琥珀朱绫，似乎是想要再拉紧一些，让田灵儿纤细的腰肢显露出来。
“师姐，不必谢我，你在我的眼里，始终如……啊！”
张小凡说到一半，忽然发觉田灵儿的脸庞已经朝他靠了过来，等他明白过来，自己的嘴唇上已经留下了一片温热。
偷瞄了一下呆若木鸡的张小凡，田灵儿顿时大羞，同时也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懊悔。她不想就此让彼此一直尴尬下去，便生生想出了一句话来。
“小凡……你这个臭家伙，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油嘴滑舌了，不光是对她们两个，你连我都敢轻薄么！”
“师姐，我……”虽然张小凡明显听出田灵儿后面的话纯属强词夺理，不过他却像是被问及了心里事，不禁笑了出来。“我在鬼王宗足足呆了十年，只是在无数命令之间反复杀戮，很少说话。我心里的话，大多是一个人对着沉睡的碧瑶慢慢吐露，不知不觉嘴就甜了。而且我在独处的时候，不住地在回想十年前与你们相处的种种，明白了很多。”
“小凡……”田灵儿不曾料到，等到张小凡说出答案的时候，她竟如感同身受一般，面对了那惨白的无言与心中难以言状的孤独。
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火，他拍了拍自己的头，忙笑道：“师姐，咱们不说这些，这些都是陈年往事。”
“好，不说这些。”田灵儿点头道，“就说现在吧，雪琪和碧瑶，你打算怎样取舍？”
张小凡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我就知道，你的心还似以前那样柔软。”田灵儿释然笑道，“不过我想对你说，爱是能够为了彼此而舍弃一切，你若是相信她们，就不要再自责下去！”
“师姐，谢谢你！”
“我叫灵儿！”
“嗯，谢谢你，灵儿……师姐！”
“你……你小子！”
南疆七里峒，苗族祭坛所在。
在苗族众人的簇拥欢呼之中，走出了一男一女，他们的服饰皆是火红颜色，这无疑代表着他们的师门，焚香谷。
年轻的大巫师快步走来，紧握着他们二人的手，亲切说道：“两位英雄，请容我族赋予你们最诚挚的招待。”
李燕二人只是笑笑，便随着人群朝一个大房子走去。
原来，他们二人奉师命来到七里峒，不几日恰逢黎族联合壮，高山二族一同攻打苗族。本来面对近十倍的敌人，再加上年轻大巫师远远不是其余三族巫师的强大法力，苗族岌岌可危，不料李燕二人突然加入战场，几道天火飕飕划过，其他几族的战士纷纷落荒而逃，而那三位法力高强的大巫师，也都被他们轻描淡写地几招击败，原本要酿成腥风血雨的种族争斗，竟然就在双方无一人伤亡的情况下悄然停息了。
苗族众人无不动容，认为这两个来自焚香谷的年轻人就是上天派到这里的救星，从此以后，异族人再也不敢前来进犯，保护了他们世代的生息。当然，他们也不会忘记两年以前，同样有一男一女，男的老实，女的妖娆，他们为了向大巫师索要还魂异术，保护了这里的安危，并曾深入十万大山，圆了神女玲珑千百年的心愿。
李洵与燕虹吃过了丰盛的南疆菜肴酒肉，便要求回屋休息，不了这时候走来了一名女子，说是要照顾他们的起居。
李洵见状，不由得眉头一皱，辞谢道：“大巫师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不过是住上一晚，明天还有事要离开，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不等大巫师开口，新任的族长指了指这名女子，用有些生涩的中原话说道：“二位英雄不要以为这是多余的，她叫玛雅睿，是一年前我们收留的无家可归之人，这孩子精通一手药理，可以为你们缓解疲劳，增进……算是修为吧。”
盛情难却，李洵和燕虹便在玛雅睿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上等干净的屋子。
二人等来玛雅睿为他们端来了两盆紫黑色的水来，说是要给他们泡脚，正当他们迟疑之时，玛雅睿再次用流利的中土话开口了。
“你们是奉了谷主之命，才来此地么？”
此话一出，李洵和燕虹面面相觑，心生警兆。
玛雅睿见了，淡淡一笑，她黝黑的脸上浮出了两片红晕。
“你们别多想，我这些年无家可归，曾受过你们焚香谷的救助，所以见了你们，很想说说话。”
燕虹皱了皱眉，她打量着这名南疆少女，发现她尽管装扮与当地人无甚区别，可看起来总是有些不妥。
“那么，你想问什么？”李洵忽然道。
玛雅睿将水盆推到他们脚下，摇头道：“不过随便问问，说多了我也听不懂，你们还是先泡泡脚罢，一个时辰后我来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