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相似

第22章相似

草庙村，小木屋内。放下手中的碗筷，幽姬看着与自己面对而坐的碧瑶，若有所思。

“幽姨，你吃饱了？”碧瑶抬起头，只见她口中的饭菜还未咽下，含糊不清地问道。

“嗯。”幽姬擦净了嘴角，看着吃得正香的碧瑶，忍不住称赞道，“没想到你的手艺倒是长进不少。”

碧瑶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拨弄起了头发。

“既然第一次给幽姨做饭，当然要多花些心思，况且这都是小凡教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回想起在鬼王宗的日子里，幽姬向来口味清淡，不喜多吃，像是因为什么而一直忌口。

她的心里多少有数，所以也不曾去问。

幽姬把目光转向窗外，看着不远处那巍峨耸立的青云山，忽然道：“他还未回来，你怎么无动于衷？”

碧瑶听下手中的动作，也朝外看了一看，不过她似乎没有对此有何担忧，继续端起碗筷，只是淡淡道：“我相信小凡，他有分寸的。”

此话一出，幽姬白纱下的目光不禁闪动了一下，但在此时此刻，一向习惯在与碧瑶独处时告诫一番的她，却不知该继续去和碧瑶说些什么。似乎这位坐在自己面前的年纪女子，比她更加释然，更加宽厚。

年轻时的幽姬，决然不是这般。

真的是因张小凡而起么？

正当幽姬沉吟之时，碧瑶已然吃饱喝足，不等自己帮忙，已将碗筷很快收拾干净。

似乎是觉得无事可做，碧瑶回来便挨着幽姬坐下，希望听幽姬细细讲述这一个在百年后才打开的心结。

明白了她的意思，幽姬转过头，用柔和的目光望着她，静静等待。

“幽姨，你在青云山守着万叔叔，一直要到何时呢？”

“这，我也不知。”想都没有想，幽姬轻轻摇头。

碧瑶闻言，撅起了小嘴，轻轻抓着幽姬的胳膊，有些不忍道：“这怎样才算一个头，他生前不曾与你相处多久，却要在死后把你留在身边么？”

“傻丫头，看你再敢胡说！”幽姬忽然抬起手，像是要打碧瑶，只听她微怒道，“一切皆是我自愿而为，万大哥在生前也是真心待我。你在为张小凡迎上诛仙剑阵的时候，也应该知道，生命中的那个人一旦离开，或许会带走我们自己今生今世的一切。”

幽姬的话，碧瑶无法反驳，在如临其境地获悉了一百年前他们之间的种种因果后，她已完全明白，这位看护她长大的幽姨，性格比自己要刚烈得多。

在幽姬眼中，留住心中的痛苦，不一定要舍弃生命，也可以在无尽的岁月之中，将一切的一切，一次次回想。

只是一眼望去，不曾有人在那层面纱之下，读懂什么。

同样的青云山，同样的玉清殿。

同样的痴心女子，同样的悲惋之恋。

“幽姨，我想万叔叔一定地下有知，被你深深感动。”碧瑶抽动了一下鼻子，来到了幽姬身后，用手为她梳理起了头发。

幽姬听完，却清脆地笑了出来。

“谁知道呢，那个家伙即便在这里沦落为扫地老人，也不肯见我一面……”

碧瑶急道：“幽姨，他一定是怕你见到那样的他，会很伤心。其实他……”

幽姬摆了摆手，将她打断。

“一切都过去了，不必再说。我与他，再加上水月的旧事，就随着他们的入土，一并忘了罢！”

言忘即忘，哪还有今天的幽姬？

碧瑶忽然轻咦了一声，因为不知何时，幽姬已经转过头来，深深望着自己，想来她最关心的，还是自己与张小凡的事情。

碧瑶低下头，继续为幽姬一遍一遍梳理着长长的头发，在她心里。经历了这么多悲欢离合的幽姬，一日一日照看她长大成人，才是她最亲的亲人，她的话自己一定要牢牢记住。

幽姬方才被触及了心事，她话语也直接了许多，她忽然紧紧抓着碧瑶的手，问道：“碧瑶，你认真对我说，你与那个陆雪琪，他到底偏向谁更多一些？”

“我。”

碧瑶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顾重重点头。

对于幽姬，她不会隐瞒心中的一切所想。

只是，幽姬似乎预料到碧瑶会这样回答，幽幽叹了口气，柔声道：“瑶儿，我对张小凡此人的了解，不比你少。他肯在你之外接受陆雪琪，唯有一个解释，你与她……”

“幽姨！”碧瑶大声将幽姬的话打断，来到她的面前。

幽姬不禁一愣，从小到大，碧瑶还是第一次在自己说话时，这样直接地大声喝止。

似乎也想到了自己对幽姬的无礼，碧瑶低下头，倾吐舌头，但她的目光，却是无比坚定。

“幽姨，你知道么，这一次我与小凡重游故地，在小池镇外的满月井，他看到了我！”

“什么是满月井？”幽姬很想知道，是怎样的一口井，能够让碧瑶如此激动不已。

“相传在月圆之时，心诚之人一旦……”

就这样，碧瑶将十年前与前不久在同样一口井旁出现的同样结果，详细地说给了幽姬。

“瑶儿……”幽姬忽然将碧瑶紧紧抱在了怀中。

“幽姨，其实我也是在听陆雪琪说过她与小凡发生过的很多事情后，才知道即便我一睡十年，他也为了我把心封得死死的。”

正当这时，幽姬忽然察觉到有人朝这里走来。

隔着窗子，碧瑶远远望去，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