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鲨鱼与红瞳

很快，演出开始。

众人纷纷落座，杨桥坐在最后一排角落，live对他来说吸引力不高，亦或者说…他算是个音痴。

只要是歌就能听，不纠结歌词，也不纠结调调，听完歌后如果有人找他来问评价，杨桥一般都会鼓掌：“好听。”

某一刻，他发现周围安静了下来。

“嘿！想我了吗？！”

台上人发出声音的刹那，杨桥瞬间睁大眼瞳盯住演唱台。

“怎么…可能？”

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从未在雅努斯区里捡到过这位‘知名歌手’相关的传单，就连今天的票也是艾玛送来的。

“今天小乔我演唱的是一首新歌曲哦，名字叫做《成都》，是我家长一位创作者写下的歌曲。”

“现在——”

“就由小乔唱给大家听！”

台下顿时响起掌声，声如雷鸣！

台上穿着黑色古典洛丽塔裙的少女微微鞠躬，卸下一直背着的吉他，俯身朝观众这边鞠了个躬。

“感谢大家前来捧场！”

她那双眼瞳仿佛能穿破黑暗似的，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到角落里的杨桥身上。

“你们认识？”艾玛也注意到了目光。

杨桥却是微微低头：“艾玛，你是什么时候得知的这场演出？”

“什么时候？三天前…还是两天前…忘了。”艾玛皱起眉头。

她震惊于自己居然只记得是从一位穿着校服的小姑娘口中知晓的演出，甚至连小姑娘的脸都没记住！

“演出不对劲？”

“那倒不是。”杨桥先前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此刻揉着太阳穴，“就是…怎么说呢。”

“能陪那孩子过来玩一场…辛苦你们了。”

“啊？”

前排已经有人高举着‘小乔’的应援牌来回晃，他们兴奋呐喊：“小乔天下第一！”之类的应援词，声音炸的杨桥感觉自己有点耳膜破裂。

杨小乔为什么费劲巴力弄这么一场演唱会他不知道，但《成都》这首曲子他可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他俩家就在成都。

当初他打工三个月攒了五千多块钱，就为了带某个想听《成都》的孩子去一趟南京，听那位的演唱会。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去听演唱会，甚至在期间还跟大众一起唱了一段《成都》。

他清晰记得妹妹当初的笑容。

当时她穿的是一件白色碎花洋裙，用老妈留下的化妆品把自己打扮的像是个小公主，坐在观众席上晃荡着双腿，沉醉的像是一位买醉的酒客。

之后她好像要学音乐来着……

在那之后杨桥就离开家出门谋生了，妹妹的消息他还真不知道。

直到那年九月，他抱着跟家人团聚的心思回到了家，看见了妹妹将刀刃插进父亲胸口的一幕……

台上，少女忘我般弹奏着吉他，如天籁一般的声音响起：

“让我，掉下眼泪的，”

“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

“不止，你的温柔～”

“余路，还要走多久，”

“你攥着我的手～”

“让我，感到为难的，”

“是挣扎的自由～”

“好听吗？”

杨桥听得正入迷，安比弯着腰到最后一排坐了下来，“妮可听入迷了，在座位上抹着眼泪哭。”

“……”

杨桥也听入迷了。

少女的嗓音清澈，透亮，却有种带着故事的沧桑感。

像是一双手，把他拉回了以前的生活。

“？”安比摸过来在杨桥眼睛前挥了挥手，他才反应过来，“啊？”

“你流眼泪了。”安比坐回座位，“她真的很厉害…尤其是创作歌曲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