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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灵

显灵

刘益全看着皇陵树木间乱飞的流莺,心中满是苦恼:明明自己战战兢兢、明明皇城卫照章行事,提前把整个陵园筛过好几遍,今日皇陵内却仍出了大差错。

哪来那么些刺客?礼王在太庙藏了人、恭王也藏了人,从哪进去的?!

他在御前叩首赔罪,受内监训斥,好不容易得个“待回宫后发落”的转圜地步,大气不敢喘。

眼看圣上起驾,回头对着几个老部下干瞪眼,但他们也一片唉声叹气:“原本咱们在大道两旁十步一守,可陵园墓守来报说海灯殿里走水,急需援手……”

“严锁消息,不许外漏一个字!”刘益全压着嗓子骂人:“随便来个人传话,你们就信?你们当差这些年,如今猪油蒙了心了?!”

老部下嘟囔:“谁人不知陵园墓守世代最受天家信任,咱们自然不疑;再说,您虽是首领都卫,可一贯御前大监也能支使咱们,也没说就只能听您的……”

刘益全语塞。按制,皇城卫确实可由圣上口谕及御前内卫调动,但仅限于紧急时;可他是个好说话的脾气,平日里御前那几个内监时常派他们差事,他也没拉脸拒绝过,渐渐形成皇城卫为多人差遣的风气——如今叫人钻了空子,有苦说不出。

他眉头拧成一团,老部下试图宽慰:“眼下圣上及宗亲都安然无恙,果真先祖庇佑。已着人指认,拿到那个墓守,待审出他的口供,这错处总归落不到咱们头上……”

这边话音未落,一个禁卫匆匆跑来,喘得气急,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恭王,和王妃,从、从地下出来了!——怎么办?”

刘益全简直摸不着头脑:“方才内监吩咐,要咱们在太庙门口等他们;这是打哪的地下来了?!”

一路见众人面露敬畏地私下低语。刘益全心生蹊跷,赶到两人面前才明白:只见恭王于众禁卫之前泰然玉立,而今日刚正式册封的恭王妃谢承泽在他身后半步,腰佩长剑——站得稳如磐石,哪还有半分坐于轮椅的娇弱模样。

礼王之事已让刘益全明白今日之事是场宫廷地震,陛下回銮唯独不见恭王、内监也讳莫如深,他已嗅到异常。因此此时倒也不觉为难,先施礼,再客气发问:“二殿下为何不从原路返回,这是打哪经过?还有,这王妃的腿……”

萧彦满面笑容:“你来的正好,本王正要去向君父禀报谢恩!”

他环视四周,欣然朗声:“今日经君父恩准,本王携妃在先祖棂前苦苦乞求,终于先祖显灵、慈悲庇佑,让承泽双腿治愈如初!”

谢承泽回到首阳时御医轮番诊过,确实瘫痪不能行走。之前他因残废,被谢家视为弃子,病弱濒死,后由恭王强行抢他回府成婚——这桩轶事至今为整个首阳津津乐道。若说他在伪装,可当初猎场遇险、疯牛已冲到五步之遥,他若能行走,只怕早已跳起逃命,可他最终仍是坐在轮椅上以小儿弩箭制服野物——以常人角度看,毕竟性命攸关之时,他绝无可能假装。

此时在场禁卫大都目睹过猎场那一幕,因此无人质疑这一点;那么,真的是先祖显灵?不然如何解释谢承泽的腿突然就好了呢?

皇陵远近苍郁树林间,微风穿过,松涛回响,仿佛地下长眠之人在冥冥之中低语。

怪不得众人难掩敬畏——在此时此地,他们真的相信萧彦所说,几乎就准备要下跪了。

尽管心里嘀咕,但刘益全脸上适时地露出与众人一样的拜服:“这,臣等何其有幸,能目睹列位先帝显灵!”

这老家伙。

萧彦方才的话点到为止,实则隐含进一层含义:能让列位先帝显灵庇佑的,不就是下一任储君吗?

原本,理想的反应是刘益全能顺势一跪,喊出这层意思,可惜这老滑头根本不提此意,也不肯带头跪拜,显然是从君父那处瞧出了端倪。

不过萧彦本就对这老滑头期望不高,他作为禁卫首领,能承认自己胡诌的先祖显灵说法,这对当下局面来说就已经够了。

面子做足,刘益全这便要请恭王移步,忽有个禁卫小旗匆匆跑来:“报都卫,皇后娘娘差人传话,城防营都卫在外门边发现情形不对,正孤身擒服歹人,要咱们派人去援!”

这小旗跑的气喘,不及附耳禀报,直接说了出来。

萧彦一听,忙收起笑容:“看来礼王余党显然仍在园中,大家务必小心!”

刘益全眼珠一转:城防营向来是园外布防,无传召不得入内,为何儿子孤身进园,且是由皇后身边人传话?皇后这是……把他扣在身边了?奇哉怪哉,今日要反的又不是他们禁卫,扣下儿子警告他刘益全作甚?他这不正在鞍前马后地保陛下平安吗?!

莫非——

对面恭王眼锋转瞬即逝。

礼王谋逆,康王病弱,而帝后离心——皇后素来敦厚稳重,为何在此情势不明之时有这么大动作?!她若真以儿子为质提出逆天要求,自己是应还是不应?

刘益全茫然不知何去何从,终于心一横,跪倒在地:“恭王贤德,王妃忠勇,列位先帝不惜显灵庇护,臣感动拜服!”

——局势不明,眼下看来胜券最大的,就是征战过南北、又得半个朝廷人望的二皇子了。

萧彦一派恰到好处的喜悦谦和:“幸赖君父恩准本王携妻至先祖近前祈求;再者,王妃他,”他攥攥谢承泽的手,面带骄傲:“兰心蕙质,宜室宜家,因此得此庇佑。”

众人闻得“兰心蕙质、宜室宜家”八个字,再看看王妃那柄长剑,都忍不住眼角犯抽。

谢承泽却是微微垂首,一副被夫君嘉许称赞后的温顺暗喜。

萧彦广袖一挥,眉梢眼角尽是喜色:“如此,本王这就去追赶君父銮驾,亲口对君父报喜!”

刘益全看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瞧着他意满志得,便也稍稍放心:“臣为二殿下引路。”

覆在手背的大掌暗暗加力。

萧彦头都不用转,就知道谢承泽定是正用“一切有我”的眼神看向自己,于是勾起嘴角,向他展示含笑侧颜的同时,轻轻玩味舔唇——这是每次欢好过后,自己躺在他肩侧、回味云雨余韵时的习惯动作。

手于是被握得更紧了。

耳侧传来几不可闻的埋怨:“这都什么时候了,殿下你还——”

萧彦满面春风,不失风范地直视前方。

谢承泽似是初初恢复,走路时步履仍显蹒跚。萧彦体贴搀扶,禁卫在前,两人缓缓前行。

刘希恕穿过低矮灌木,走到院墙边,状似随意,两下隔一下地试着敲起墙壁。

节奏分明的闷响微乎其微,但他知道有人能听见。

果然,片刻之后,另一边同样的位置,有人也拍击回应,只是力道小些,不似成人手掌。

刘希恕手握空拳罩嘴,贴在墙面:“传我的人,都到门口等!”

墙那边随即传来两下重重回应。似是怕他没察觉,孩子响亮的声音隔墙喊了一句:“知道了!”

刘希恕重返道路,迈着巡逻步,不紧不慢地往百官队列走。饶是如此,他这么孤身一人出现确是突兀,于是打着哈哈跟认识的官员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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