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63、入怀1(精修)
第六十三章63、入怀1(精修)
闻言,林知雀不忿地翻起眼皮,侧眸扫了他一眼,唇间溢出冷哼,挣扎着从他怀中抽离。说得倒是轻松,若是她有别的选择,何必在侯爷身边委曲求全?
难不成她非要想不开,放下`身段依附侯府,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吗?
还不是因为家道中落,无处可去,只能把侯府当做安身立命之所。
思及此,林知雀心头一酸,不禁回忆起及笄之前,在金陵自由自在的光阴,杏眸闪烁着潋滟水光。
如果爹娘还在,她还是千金小姐,家中的掌上明珠,想必早已择得如意郎君,欢快甜蜜地过日子了。
亦或是此生不嫁,帮着阿娘料理家务,闲时游山玩水,踏遍天下,活得恣意潇洒。
只可惜,天有不测,大厦忽倾,再多的美好也只是梦幻泡影,过眼烟云。
既来之则安之,她必须面对现实,为了自己,也为了爹娘活下去。
不过,饶是如此,她仍是不愿相信爹爹的罪名。
都说他私吞盐税,贪污受贿,故而抄家流放,死在狱中也无人在意。
可林家世代簪缨,在江南百年根基,出了名的品行端正,为国为民。
哪怕不提别的,仅是祖产就数不胜数,远比俸禄丰厚数百倍,何至于用见不得人的手段谋财?
爹爹为官数十载,行事作风她与阿娘有目共睹,至今无法接受事实。
那时候,阿娘拖着疲惫残躯,敲遍了州县的登闻鼓,只求圣上明察,还林家一个公道。
奈何大门紧闭,状告无门,阿娘也因此忧思惊惧,与爹爹共赴黄泉。
而她势单力薄,自身难保,替爹爹辩解不仅没有效用,还被认定是忤逆圣意,受了不少委屈和白眼。
后来,她学会了缄口不言,辗转来京后寄身侯府,再未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思绪飘飞,越想越是不着边际,林知雀眼眶酸胀,赶忙咬紧牙根打住,目光落在身侧之人身上。
说到底,这些都是陈年旧事,偶尔感时伤怀也就罢了。
这家伙一晌贪欢,夺她清白,怎么还有理了?
林知雀愤恨地瞪了裴言渊一眼,眸光无意间扫过他冷白修长的颈,恨不得一口咬断。
尽管,颈间的浅淡红痕,应当是她昨夜吻下的。
她有刹那间的茫然,模糊地记起来,似乎对他有极为特殊的感觉。
特别是饮下那杯青梅酒之后,体内热意蒸腾,只有那么一个念头——
想去竹风院,想见裴言渊,想告诉他一句话。
至于那句话是什么,昨夜实在混沌不堪,她又想不起来了。
只能隐约记得,她下意识并不抗拒,好像还乖顺地抚摸匕首,依靠在坚实温暖的胸膛。
然而,一朝清醒,得知失了清白,她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切,头疼得厉害。
林知雀扶着额头,不想在漩涡之中无尽纠缠,只想快些离开是非之地。
她立刻下定决心,使劲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轻盈地越过裴言渊的身躯,草草披上外衫,遮住身前玉桃,衣带紧紧系住,转身就要跑出去。
裴言渊迅疾地伸手拦住,想到方才的谎言,长睫掩盖的眼底闪过一瞬愧疚,忽而问道:
“莺莺,你.恨我吗?”
昨夜抑制不住时,她含泪求他住手,还说并非为了兄长守贞,而是不想恨他。
他顿了一下,终究顺从她的心意,不想让她醒来后伤心。
可今早看着她悲愤的模样,他忍不住多思多虑,莫名嫉妒与她指腹为婚的兄长。
更是按捺不住心思,顺势隐瞒真相,让她打消嫁给兄长的念头。
听了这话,林知雀懵懂地转过头,上下打量着支起身子的裴言渊,抿唇抽回手臂,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话可笑,出了这种事情,任凭是谁都不会不恨吧?
但不知为何,她凝望着这家伙较真的眉眼,蓦然泛上一阵心虚,满腹咒骂和责备说不出口。
林知雀想不通原因,烦闷地摇着脑袋,皱着小脸凶巴巴道:
“那是自然,难不成还爱你吗?”
说罢,她赌气般埋头跑开,纤细身影跌跌撞撞,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敢,仿佛有野狗在身后穷追不舍。
裴言渊盘踞在床沿上,松垮的寝衣垂到领口,柔顺墨发丝丝缕缕遮住肌肉曲线,欲言又止地望着她的背影,唇角不觉间扬起。
不错,这是莺莺第一次说爱他。
窗台上“喵呜”一声,煤球抖着浑身绒毛,饿得前胸贴后背,叼着饭盆放在他面前,故作凶悍地嗷嗷叫。
嘉树趴在墙根地下,脸色比天色还要变幻莫测,一会儿阴云密布,一会儿晴空万里,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嘴角与耳根肩并肩。
他听到猫叫,顿时暗道不好,灰头土脸地站起身子,一把抱着煤球,若无其事地离开,心中祈祷公子别看到他。
然而,他家公子还没瞎,神色淡漠地瞥他一眼,眸光如刀刃般凌厉,冷冷命令道:
“过来,说说都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