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克星(三合一)
容桑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江归晚刚刚喊她什么?!
她化成这样了江归晚也能认出来?还是晕迷糊了随便喊的一声?
她连呼吸都停住了,抬脚试图将人踹开,侧过头,伸手捂住了江归晚的下半张脸。
再慢一秒说不定她脖子都会被江归晚咬断。
床底下两人无声地打了起来,容桑想推开他,江归晚也不知对她的脖子有什么执念,他们对了几招,都快要将上面的床榻掀翻,一个死活想挣开,一个死活想把人捆住。
哪怕神志不清,但江归晚出手的动作倒是半点不犹豫。
容桑上次就发现了,江归晚对她的伤害比旁人来的都大,普普通通的招数由江归晚使出来,打到她身上便会被扩大十倍。
如此简单过了几招,容桑便觉得气血上涌,连肋骨都在疼。
“江归晚?”她捏着嗓子喊了一声,迫使自己声音低沉,听起来像个硬汉,“你认识我吗?”
江归晚哪里听得进这些,刚刚好不容易褪去猩红的眼睛因打斗又逐渐布满了血丝,他眼神逐渐凶狠,像是想把人吞吃了。
看来是不认识。
她长呼出一口气,忍住全身剧痛,用了剩下所有力气对着他胸口伤处拍去,头顶一声闷哼响起,捆住她的手明显松动,她又踹了江归晚一脚,这才从束缚中逃离出来。
江归晚在黑暗中缩成了一团,全身都在发抖,却仍伸出一只手想抓住她。
就像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容桑最后看了他一眼,找到刚刚落下的面罩重新戴上,翻身滚出了床底。
再不走她等会儿就得交代在这儿。
外面的齐元等人全力试图破开江归晚的结界,正愁毫无进展的时候,却见容桑自己从下面出来了。
“你是哪里来的刺客?!为何闯入桃夭斋行刺这样一个重伤之人?”齐元质问着,第一个冲上去和容桑打了起来,招招都带着杀意。
其余几名供奉也想过来帮忙,齐元回头怒瞪了他们一眼,让他们不要管他,安心在原地攻破结界将江归晚带出来。
容桑发觉自己体内
的气息已经开始不对,刚刚被江归晚打过的地方也像有无数根针扎般难受,她脚底生风打了个转,不愿与齐元硬战。
齐元见她躲过,也注意到了她呼吸频率不对,手上力度加大,控制着除阵法内药材法器以外的所有物件铺天盖地了朝容桑包围过去。
容桑无处可躲,脚底抵住身后的墙借力,咬牙抬手撑起了这一堆东西。
杂七杂八的东西将她视线遮得严严实实,周围充满了凌乱无序的灵气,横冲直撞,让她辩别不出此刻齐元的方位如何。
“老夫看你已是强弩之末,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是谁派来的,谁让你来杀江归晚的,我便只废除你修为,你还能剩下一条命!”
齐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进容桑耳中,她闭紧嘴唇,尽量不使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咻——”
有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容桑耳朵一动,带着头顶千斤重的东西侧身躲过。
那把匕首没刺穿容桑心脏,擦着她的衣袖划过,冲碎了她身旁悬浮着的一个柜子,整根没入了墙壁中。
“你还不认栽吗,这间房里都是元婴期的高手,你是逃不出去的!”
容桑皱紧了眉头,右肩上传来一阵剧痛,像被什么狠狠啃噬过。
她低头看去,才发现刚刚的匕首虽被她躲过了,黏附着的杀气却仍将她的右肩划出了一道口子。
还好她在衣裳内塞了东西,不然此时只怕手筋都被挑断了。
若是没受伤的平时,她早已到了渡劫后期,区区几个元婴她还不会放在眼里,可现在时势变了,齐元一个人便将她缠成了这般境地。
她心里后怕,又骂了江归晚几句,决心最后再赌一把。
齐元站在看不见的角落,语气冷得像冰:“如何?还要负隅顽抗吗,你手筋已被我挑断,谅你也撑不了多久了,还是快点将实情全盘托出,再耗下去,只怕你四肢都留不住了!”
托出你个大冬瓜!
容桑咬紧后槽牙,短暂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些力气,她喉间腥甜,拖动着悬在她周围的物件转了个身将后背露到了齐元面前。
齐元一个恍神,以为这贼人是要妥协
了,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她将招数倏地一收,又操纵着这些东西往四处散开,遍布了房间内小半片地方。
他是要毁了药阵!
药阵不能被破坏!
齐元终于变了脸色,也顾不上抓容桑了,飞身上去扑到了阵法中心,以身为柱,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了药阵上方。
容桑见他□□无暇,其他的供奉忙于抓出江归晚,便奋力一跳,踩着齐元的头顶从屋顶的洞钻了出去,而后加快了速度,从缝隙中跑出结界,往山底飞去了。
她受伤也远比桃夭斋那些弟子们飞得快,到了山脚,再三确认后面没人追上后,她寻了个隐蔽地方换下了衣裳,将它们丢进河里,看着它们顺着河流漂远了才呼出了一口气。
右肩上的小口依旧火辣辣的疼,容桑随便包扎了一下就又立刻紧赶慢赶回了自己房间。
桃夭斋里果然如她所想的一般躁动了起来,有一队弟子四处窜动,到处巡查起了刺客的足迹。
她刚从后门回到自己房间,便听院子门口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半夜的,干什么呢?”秋瑜然不耐烦地推开了自己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