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迷雾 - 今天迫害傻白甜男主了吗 - 洗玉春生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52、迷雾

席金在九宫日拜入沛饶门下,待了八年。

他天赋一般,学什么都精进不了太多,八年时光匆匆飞逝,比他晚进门的摸到了筑基的边缘,只剩下他一人。每次被修为比他高的人喊师兄时,他都觉得他们是在背地里偷偷笑自己。

久而久之,他受不了这种生活,几经摸索后,他盯上了由师尊负责的禁书库。

里面各种书都有,他想,肯定也有能让他飞速提升修为的法子。

师尊脾气不好,没有太多耐心在意细节,他特意等了一个师尊去往士峰开会的夜晚,偷溜到了禁书库前。

寻着师尊留下的痕迹进去很容易,他在库里来回翻找了三遍,书中的法子厉害归厉害,却也一个比一个凶残,他彼时良知尚在,下不了决心。

正纠结时,便觉身后一道冰冷的目光,下一秒,他就被一阵巨大的狂风甩到了门外,摔断了好几根肋骨。

师尊察觉到禁书库里有人多了丝另一人的气息,提前赶了回来。

许是压抑得太久了,被无情赶出九宫日的时候,他竟然诡异地松了口气。他想,自己终于不用再忍受那些人嘲讽的目光了。

他是九宫日的弟子,哪怕是被赶出来的,但没人知道原因,他回了玉溪牙后,那些庸碌的凡人将他当成个仙人般供了起来。

他头一次遭受这样的待遇。他有些飘了,忘记自己是谁,随即做了自己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个决定——他收下了齐家老爷的聘金,同意当齐家大公子齐永贞的师父。

齐家比表面上看起来的有钱,他怀疑过齐家凭那么几个店铺哪来这么多钱,但也只是一瞬,他数着钱,教那个传说中灵骨天成的齐永贞。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个被预言有飞升命的齐家大公子是不是在演他,有那般好的资质,怎么会如此愚笨,甚至连八年前的他都比不上。

但收了人家钱,他便称得上勤恳地教他,如此过了六七天,齐永贞半分都没学会。他实在嫌弃这乌龟爬地般的修炼速度,便想着去齐府找齐老爷商量商量,再加点钱。

那是个晚上,他刚踏进齐家大门,便察觉自己陷进了什么阵法,还未来得及反应,齐老爷便从黑暗中现身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甚至没人告诉他齐家为什么要杀了他。

他看着那些齐家的下人摘走自己胸腔里的东西,像丢条野狗似的将他丢到地下的密室,打算让他烂在那里。

那里有数十具和他一样的修士尸体,他闭上眼,终于察觉到齐家伪善皮囊下勃勃的野心。

正打算用最后一口气诅咒齐家的时候,他便见黑暗中走出两名魔修,托起他的脖子,给他灌进了什么液体。

那液体腥甜,闻着像血。

等他咽下后两名魔修便走了,没过多久,他感觉自己慢慢活了过来,他没了心跳,那咽下的血在他全身流动,改了他的筋脉,换了他的灵根。

他成了一个魔修。

从小到大的正道观念扎根他的脑海,若是以前,他宁死也不愿当一名魔修。可现在不一样了,等人真正死过一回后,他才明白,那些都是虚的。

只有活下来才是最真实的。

成了魔修后,他凭着体内的血修为大涨,从地下爬出,在齐老爷震惊的目光中杀光了齐家上下百余名人口。

他恨齐家,但他唯独留下了齐永贞一命。他得搞清楚齐家到底要干什么,得弄明白自己的死因。

齐家外面的街道上突然火光通明,他凭着魔修之间的灵感知道,是方才那几个魔修在外面引起了暴乱。

引了一把火后,那几个魔修带走了他和齐永贞,他看着他们抓了几十个村民,在一个井边用他们的血打开了一条流着熔浆的巨大地缝。

他终于知道,齐家从十几年前就在与魔界合作,表面行善,背地里为魔界抓来路过的行人给他们喂之前的血,变成魔修后将他们送去魔修当苦力。

至于齐家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端云两家有仙人庇佑,他们眼红罢了。

他们为魔界出力,魔界给他们让齐永贞飞升的法子。

普通的凡人是没资格被喂纯血的,他们只能喝下不知混杂了多少东西的血,最后成为一个没有神智的工具。

席今被喂下的是纯血。

魔界选中他的原因很简单,不过是齐家最近有些不听话了,齐永贞的灵骨已成了大半,很快便会被送入仙门。

既要入仙门,如何能再与魔界沾上关系,若是之后被发现了,齐永贞的前途便会毁于一旦。

齐家得了好处,想半路反悔,还反过来威胁这些魔修要请仙山的人过来灭了他们,魔界自然不答应。

席今拒绝不了,他回不去九宫日了,这些魔修给了齐家教训,也没给他留一条后路。

他们让他在小巷里留齐永贞一命,让齐永贞引江归晚过来。

江归晚是却舒师叔的新弟子,他没想过这人居然也和魔界有瓜葛。

他成了魔修,可他们觉得席今非他族人其心必异,一直将他排除在边缘。

又是一团巨大的迷雾将他笼罩住了,他一直不知道这条巨壑用处如何,不知这一切的目的如何,不知江归晚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只被要求着在今夜将他的师尊以及却舒师叔引到这儿来。

*

席今只说了大概,容桑听完齐家的恶事与对他所干的事情,心里大概有了底,她问:“那你现在是要杀了齐公子?”

她不能轻举妄动,若是被席今发现她们有想救齐永贞的意图,只怕他立刻就会将脚挪开。

“凭齐公子的的反应,我猜,他对这一切并不知情。杀这样一个无辜的人,还是在你师尊面前,你忍心吗。”

“师叔这是在试图唤醒我的良知?”席今看都未看一眼沛饶,“我已经不是师尊的徒弟了,我现在是个魔修,是齐家人害我变成这般模样!无辜又如何?我难道就不无辜了吗?!”

周围的阵仍未布好,容桑还想说些什么,便又见席今打断了她:“师叔不必再拖延时间了,我知道你们在布阵法。”

他声音幽幽的,伴随着夜风,透着一股凉意:“但这些都是徒劳。”

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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