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洗手间里鸦雀无声。
只有隔间里老化松脱的冲水器滴着水,“滴答”、“滴答”、“滴答”。
白梨等了会,没等来宋轻的回答。
心里有点失望。
她是真的想看看,宋轻这样的女人失态起来是什么模样。
一个对她抱有强烈欲望的女人,一个命运被捏在系统手里、完不成任务就会被抹杀的女人,偏偏这么端得住,装高冷装得有模有样,怎么撩怎么激都勾不出半点情绪来。
金玉的表下,内里藏着浑浑的黑暗。白梨太清楚,这个女人压根没有表面那么清高,所谓冰清玉洁的高冷外表全是精致的伪装,水玉般的冰晶宫里堆了不知多少尸体。
有多少高冷气质,就有多少庸俗的欲念。
功利又狠辣。
可偏偏,这层冰清玉洁的伪装包得太好,平时根本撕不开。
真是难搞。
白梨说完了挑衅的话,没再继续在镜子前逗留,转身扯了张纸巾,将细嫩的双手上沾着的晶莹水珠一点点捻干,纸巾浸湿延展,贴着奶白的皮肤,那双手衬着洗手间的橘黄灯光,像是一件艺术品。
腹部还在一阵阵发疼。
痛经的滋味并不好受,但只要能让宋轻吃瘪,白梨就相当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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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白梨从之前的进度开始,继续往下做题。
很快,又卡住了。
这几个词组的中文意思都一样,她分辨不出有什么区别,完形填空的时候该填哪个呢?
“宋轻,这几个词组有什么区别?”白梨直接张口问了。
这个女人不是喜欢抢着回答吗,那就由这个女人来讲题好了,反正自己不吃亏。
然而这一次,宋轻没出声。
白梨挑眉,又等了等。
宋轻还是没出声。
“生气了?”白梨微眯的眼眸弯成一线,低着声音开始用激将法撩拨,“只有这点承受能力吗,几句话就把你说生气了?”
宋轻还是没声音。
白梨加了把劲,继续刺激:“许安琪哪方面都比你好,我只求她不求你,有什么问题吗?”
空气沉寂了两秒。
“没有问题。”宋轻终于说话了。
声音无波无澜,照旧听不出情绪波动,却比以往还要冷,像是坠进了
冰窖子,浸得骨子里都是湿寒的凉意。
好一个没有问题。
白梨眨了眨眼,拨了下黑直干枯的头发,撑着脑袋,把这几个词组记录到问题清单上,而后继续往下做题。
再往后做题时,白梨又卡壳了几次。
那道冰冷的声线没有再出现,无论遇到多少不会的点,宋轻都没有再帮她解答。
现在是晚自习时间,她也不方便去问许安琪,只能把问题誊写到问题清单上。
这个女人……
怎么激不出情绪来,冷眼旁观的本事倒是厉害。
白梨写完了英语的学习练习,把练习册合上,放到一边,拿出数学套卷来,继续刷。
刷了两题,白梨停了笔。
太疼了。
痛经闹腾得厉害,腹部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像是针扎般,已经影响到学习效率了。
白梨搁下笔,拿出保温杯喝了点热水,没什么用。她伏下身,缩起肩膀,用胳膊环住肚子,吸了吸鼻子,纤细的肩膀微颤。
“喂。”
许安琪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声音压得很小,但教室晚自习时间一向安静得分,再加上白梨离得近,隐约能听到有人在喊她。
白梨压眉,忍着不适转身。
“这是红糖,这是止疼药。”许安琪把两袋从桌子上递了来。
“谢谢。”白梨有些惊讶,这和平日里许安琪的争锋相对的模样不太一样。
“谢个屁,你那个鬼样子看着就烦,打扰我学习了。”
“……嗯。”还行,还是熟悉的样子。
白梨接过来,把那小袋红糖塞进了书包口袋,她不喜欢糖水的口感,所以只就着水按剂量吞了点止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