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88.画中女子
第87章88.画中女子
画扇子终于忍不住地提醒道：“姑娘啊……我说……这桃花也……”蒋夜夜胳膊猛地一颤，画笔从手上掉落。
她脸色枯黄，奄奄一息地捂着胸口，满脸痛苦地说：“画扇子先生，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大概是毒虫汤喝的太多了，我总是觉得浑身冰凉，头昏眼花，可能啊……那些毒虫的余毒还未清……”
画扇子脸一抽，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说：“姑娘，那是心理作用啊，那些毒虫听上去可怕，其实没事儿的，再说你只喝了一次……”
“先生，我怎么会说谎呢……”蒋夜夜眼睛里的泪珠一个劲儿的打转，“我每天都做噩梦，梦见一群蝎子围着我，往我嘴巴里不停的钻……我总是惊醒……睡不好我就浑身酸软无力，浑身酸软无力我就画的慢……”
画扇子微微张着嘴巴，眨着眼睛看着她，然后默然无语地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又端着一碗冰糖雪蛤来，说：“姑娘辛苦了，来，慢工出细活，你先喝了这碗汤养养精神。”
蒋夜夜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断过汤慢悠悠地喝了，然后才拿起画笔继续描啊描啊……过了半天，终于又画好了一朵花，忽然“吧嗒”一声，画笔又掉在了地下，她脸色苍白地捂着胸口呻吟地说：“画扇子先生，我……我还是难受……”
画扇子一脸黑线，自此再也不敢去催她了。
其实，那个扇子画起来并不难，要说画技也并不是一流。以蒋夜夜的绘画功力，即便是胳膊有伤，画上三四天也就成了。只是那画上的意境十分美妙，粉色的桃花开的漫天，仕女身穿淡黄色纱裙，身姿曼妙，在花下微微昂头，似乎在笑，又似乎若有所思。
蒋夜夜一个上午只花了一朵桃花，然后就盯着那个仕女细细的看，看的入了神。
她真是美，美的就好像马上要从扇子上走下来了似的。
走下来，美丽的纱裙变成了破了洞的衣服，宫妆髻变成了乱蓬蓬的头发，拿着个擀面杖对着一小团面粉发愁：“只这么一点面了……”，然后扭头吼：“你说我生你这个臭丫头有什么好，还不如下个鸡蛋，好歹鸡蛋还能吃！”
……蒋夜夜晃了晃脑袋……是啊，这女人，竟然和这世里的娘长得那么像！
她苦笑着，提起画笔，去画她的眉眼，忽然身后有人“啪”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急忙回头，见竟然是小鱼。
小鱼睁着两个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在蒋夜夜鼻子上轻轻一点，笑着说：“看清啦看清啦，这是鼻子，这是嘴巴，这是眉毛！主人，我眼睛好啦！“
蒋夜夜笑嘻嘻地站起来，看见恩科他们都出来了，笑着说：“画扇子先生的医术就是高明，你竟然能看清楚我啦，那看远处怎么样呢？”
小鱼回过头，眯着眼睛看了看远方，瑶瑶头说：“看远方还是有点模糊，但你们的脸我都能看清了，以前看你们就像隔着一层雾，现在清清楚楚了。”
蒋夜夜揉了揉小鱼的脑袋，说：“别着急，还有半个多月呢。你现在既然能看见了，就帮我把颜料收拾收拾吧。”
艾莫过来看她画的扇子，见上面只稀稀拉拉地画了一些桃花，眉毛高挑着叫了一声，说：“这么久了，你才只画了这么点儿东西？”
蒋夜夜眨巴眨巴眼，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艾莫又拿起那把仕女拈花的扇子，细细地赏玩了一会儿，嘴里不停地称赞，突然他盯着扇子有些发愣，愣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蒋夜夜，然后又皱着眉头看扇子。
“哎？这个女人……”他刚要说什么，蒋夜夜一把把扇子抢了过来。
“别捣乱，我今天就把所有的桃花都画完，你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蒋夜夜像哄蚊子一样挥了挥手，哄艾莫走。
她当然知道艾莫在“哎”什么。她的这张脸，本来就像这世里的娘，而画上的女人和这世里的娘又十分相像，所以，她看上去和画上的女人也很像。
她不清楚这把扇子到底是谁的，画上的画又是谁画的。
本来这种油画技法就很令人生疑，现在看来，连画中的模特也让人觉得十分奇怪。
难道，这画上的人就是她这世里的娘？
她娘本来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能让穿这么漂亮的衣服，画这么一幅画，是很有可能的。
原来，她这世里那个破衣烂衫的娘，也有过这么一段花苞般的鲜亮日子。
蒋夜夜叹口气，拿起笔来，开始细细地画那漫天的桃花烟雨。她画的很慢很细致，一丝的错误都没有。
微风轻轻的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安静而美好。
太阳晒的身上暖融融的，忽然一个黑影罩在了她身后。
蒋夜夜的手腕一僵，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她慢慢抬头，正对上了一双漆黑明亮的桃花眼。那双桃花眼浓密的睫毛眨呀眨的，专心地看着她画的画。他靠的很近很近，也洗过澡了，怀里散发着特有的清新气息，将她的天地都笼罩了起来。
她心里一动，手里的笔差一点就掉在了地上。
那两扇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妖娆的桃花媚眼看向了她，好听的声音问道：“画啊，我正看的有意思呢！”
蒋夜夜慌乱地低下头，把两把扇子一包就要走，声音紧张局促：“我……我不喜欢有人打扰。”
说完，她就像身后有狼追一样跑了，头也不回。小鱼好像叫了她一声，可她耳朵里嗡嗡响，什么也听不见。
逃回地下的屋子，蒋夜夜按着嘭嘭乱跳的胸口，脸红红的。
还是这样好，逃回来，退到原地，别奢望太多，假装一切如常。
这样她还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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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夜夜终于快要把那些桃花画好的时候，画扇庄来了一个客人。
当时小鱼眼睛上正糊了厚厚的药，恩科扶着她，说着笑话逗她。
南宫离和端木城面对面坐着下棋，胜负难分，艾莫在一边名义上是看棋，实际两只眼睛不停往二人脸上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