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94.怪异的人
第185章194.怪异的人
“你到底要怎么样？”她手腕都在发抖，不知是恐惧还是什么别的。端木城还在错愕：“我？你怎么了？”
她开始使劲摇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最后大概是累了，颓然松开手，蹲在地上抱住膝盖缩成一团。她或许，只是，想找一些温暖。迫切需要一些证明，她什么也没有变，南宫离死或者不死对她没有半点影响，她还是从前那个她，他也还是从前地端木城，只有两个人，永远一起，多幸福。
她觉得自己在一直往下掉，生与死的份量居然完全不同。那个人一死，她就像中了蛊惑一样，怎么都忘不掉。这简直成了她的伤，碰一下就足以晕厥。她深深爱着面前这个男人，要与他同生共死，可是已经死去的人却不同，他已经死了，什么都回不来，都成了死灰。
蒋夜夜被人抱了起来，端木城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她反手用尽所有的气力抱住他，像是生怕被抛弃一样。
端木城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蒋夜夜，我永远不会走。说了我等你，我一直就在这里。”
她慢慢抬起头，刚才她的动作过猛，鼻子磕在他肩膀上，鲜血细细地流了出来。端木城用袖子把血擦干净，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拧了一块冷巾子敷在她鼻子上。
蒋夜夜闭着眼躺了一会，突然轻道：“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他点了点头，柔声道：“好。”
“那，我们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的睫毛微微颤抖：“我想去人多热闹的地方……”
他笑了笑：“那我带你去开封府，那是宋都京城，很热闹很繁华。”
她乖乖点头，鼻子不流血了，她把巾子丢到一边，小声道：“端木城，我不想一个人睡。”
他果然脱了外衣上床，将她揽到胸前：“我陪你睡。”
她抱着他地脖子，低声道：“以后也都陪我吗？”
他柔声道：“好，都陪你。”
她终于感到了一丝放松，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抬头在他长满胡渣的下巴上啄了一下：“我喜欢你。”
他低低笑了一声，拍拍她地脑袋。
端木城说得没错，开封府的确热闹又繁华，比她见过地所有城市都要大，无边无际宽广地街道，穿红着绿的行人，神态悠闲富足，梧桐镇和这里一比简直就是个破窑子。
蒋夜夜看得眼花缭乱，什么忧郁都丢到了脑后，要不是端木城一直紧紧跟在她后面，估计十个蒋夜夜也能跑丢了。
“这里就是传说中地大相国寺？”蒋夜夜瞪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庙宇，里面游人如织，香火旺盛，虔诚还原的，烧香的，求签的，大把大把的抓。殿中如来大约真是用纯金做成的身体，闪闪发亮，周围帷幔彩带简直令人看花了眼，还有形态各异的罗汉金身，有的狰狞有的悠闲。
寺庙是神圣的地方，特别这里是大相国寺，端木城怕她左看右看冲撞了这里的僧人，便拉着她的手，笑问：“要求签么？”
蒋夜夜果然来了兴趣，抓过签筒，望着里面精致的竹签，笑吟吟地说道：“我求什么呢？”
端木城干笑道：“女子一般都是问姻缘子息。”
蒋夜夜瞪了他一眼：“我偏不，我就要问财运。”
她摇了摇签筒，噼里啪啦一阵子，好容易才从里面掉出一根签来，她瞪着看了半天，也不明白上面弯弯曲曲到底写了什么。
找了旁边的僧人解签，还要交一两银子。那白眉毛老头看了看签文，念道：“抱薪救火皆大燃，烧遍三千亦复燃……嗯，这是一只下签。女施主是要问什么？”
蒋夜夜听那两句话就不像什么好话，吓得不敢问财运了，想了半天，只得说道：“还是请老师傅给一些建议吧，我没有什么特别要问的。”
老僧说道：“女施主做事须得好好想清楚，俗话说凡事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做下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啊。这抱薪救火的意思，是说女施主大约是遇到了难题，然而解决的方法并不对，倘若继续鲁莽下去，只怕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还是尽早自省，及时抽身为上……”
蒋夜夜一头雾水地离开大相国寺，端木城正牵马在门口等候。他靠在墙上，腮上满是青黑的胡渣，眼底有浓浓的黑色，似乎无比疲惫，无比隐忍。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拉了很长，孤零零的，动也不动。
她心中不知为何，突然隐隐作痛。
光彩照人，恣意奔放的端木城应当不是这样的。
她慢慢走过去，他浓密的睫毛立即扬了起来，桃花眼里幽深似夜，对她温柔一笑，道：“如何，是什么签？”
她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下签，但是老爷子说了一堆，我全没听懂。”
“你这小鬼。”他笑了，“天快黑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跟上去拽住他的袖子，连声问：“什么什么地方？”
“见我的一个老朋友，这个季节他应当留在开封府，很久没见了，有些想念他。”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角，他已经很多天没睡好了。
蒋夜夜轻声道：“端木城，你很累吗？”
他扬起一抹笑：“没有，方才有扬灰落在了眼里。”
蒋夜夜定定看着他：“你最近怪怪的，温柔的让人肉麻。你是怎么了？”
端木城没说话，她又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呀
，怎么现在这么怪异？”
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看着她，低声道：“怪异的人是我吗？”
蒋夜夜突然有些心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大约是她脸色变得很难看，端木城立即过来握住她的手，苦笑道：“我是开玩笑的，嗯，我温柔些不好么？还是说你就喜欢野蛮大叔？”
蒋夜夜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在他手上一掐：“得了吧，你温柔个鬼，夸你一句就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