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198.灭门(2)
第189章198.灭门(2)蒋夜夜见他胳膊上的白绢松垮垮地,像是随时会掉下来,便走过去替他系好。
“那,他们是不是要盯上你,一定要追杀你?还有你二叔三叔他们?”
端木城摇了摇头:“不用怕,来的都是喽,没什么手段,连我都对付不了,何况我二叔三叔。”
“嗯,你三叔冰雪先生也是幽冥城呢,他们不晓得知不知道。”
端木城眯起眼睛:“虽然同是幽冥城,但相差真是十万八千里。”他突然笑了起来,撑着一边脑袋歪头看她,道:“得罪我二叔,大概还不会很惨,要是得罪三叔,这些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见蒋夜夜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干脆在她脖子上一揽:“好了,放心吧!来,咱们继续赌酒。我教你怎么使诈。”
他似乎一直在深深的黑暗里移动,怅然若失。不知该往哪里去。偶尔他会望见光明,刺目的光明,同一时刻,他就能感觉到身上每一寸肌肤的痛楚,从皮肤到血管。从肌肉到骨骼,都像被针在扎,痛得令人几欲发狂。
那种疼痛里似乎还藏着火,在烧灼他地神智,所以往往在他见到光明的下一刻,他又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里,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他一次又一次地醒来,身上的痛楚也一次比一次轻一些,有时候会见到花白地胡须在眼前闪动。
他却看不清到底是谁,开口想说话,那人就会阻止:“孩子。不要说话,你中毒很厉害。好好休息。”
于是他很快又昏迷过去。隐隐约约想起一些前事。好像确实中了毒,但体力有限。他想不了那么多。有时候眼前隐约还会浮现一张少女的脸,一会对他虚情假意的笑,一会冲他勃然大怒,一会是痛苦的流泪,一会是温柔忧郁的凝视。最后她总是会被风雪打红了脸,泪水在脸上结冰,张口大叫他地名字。
是的,名字,他的名字是……
他不能再想下去,终于陷入了深沉的黑暗里。
从开封府到太华山这一路,果然时时遭遇幽冥城的埋伏突袭,蒋夜夜从一开始的紧张害怕,发展到了完全不当作一回事,那些人在端木城面前脆弱的和纸片一样,没两下不是死就是伤,最后都是逃走了事。可没两天又会卷土而来,其坚韧的生命力和顽强的意志简直令人钦佩,愚蠢地程度也让人感慨。
在蒋夜夜快要习惯每天跳出这么一段追杀戏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再也没人来追杀了。他们又过上了以前悠哉悠哉行路看风景的日子。
到了华阴之后,太华山就在眼前了。蒋夜夜在街上买了一堆风味小吃,回客栈和端木城两个人分。
“你说,幽冥城是不是有什么诡计啊?哪有那么蠢地人,明明知道打不过还前仆后继的上?”蒋夜夜塞了满嘴地干枣,手里还在练习着端木城教她地掷骰子作弊方法,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端木城蹲在旁边擦剑,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谁知道呢,或许真的有什么诡计,先派来一些喽让咱们放松警惕,然后停上那么几天,让咱们以为他们怕了不会再来,大概可怕地在后面等着吧。”
蒋夜夜听说,不由回头道:“什么可怕的?”
他耸耸肩:“嗯,大概就是趁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把你掳走,用鞭子抽的你皮开肉绽之类的吧。”
蒋夜夜把枣核朝他头上砸去:“你去死吧!他们找的是你,用鞭子抽我干什么!”
端木城挑眉而笑:“你是我的姑娘啊,把你抓走才能让我方寸大乱嘛,戏曲上不是都这样演的?”
蒋夜夜再把骰子丢在他头上:“谁是你的姑娘!臭美!”
端木城继续擦剑,一面吓唬她:“或许他们抓你也不会用鞭子来抽,有可能用烧红的铁来烫你脸,在你身上刺字,把你头发剃了让你当秃子。嗯……总之一切都有可能。”
蒋夜夜终于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把你捉去!把你的皮剥下来做大鼓!”
她想起红姑子的可怕威胁,顺手拿来用了。
“剥皮?那也剥小丫头的皮啊,光滑细致,是上品,没人会剥男人的皮。”
蒋夜夜知道他故意吓唬她,恨得牙痒痒,这个人讨厌起来一点都不相让,她前阵子真是昏头了才会说他温柔。见鬼,他要是晓得温柔两个字怎么写,她以后就倒着走路!
她转过身去不理他,抽出珠线开始打花样,打了一半,忽然觉得有人爬上床,蹲在她身后看着她,她懒洋洋地说道:“怎么,你又要学这个?没用的啦,你的手除了握剑杀人比较厉害之外,其余什么事都做不好,是个笨蛋。”
他在后面笑,低声道:“谁说的?我还有一件事很擅长。”
“什么事?”她回头看着他,一点都不相信。
他拍拍她的脸,只是笑。
故弄玄虚,蒋夜夜瞪了他一眼,背过去继续打花样,没一会就编出一只小麒麟来,拿在手上看了半天,回头把他胸口叮叮当当一大堆东西拿出来看,研究这东西到底挂在哪里比较好。
忽见他脖子上早已有了一截打好的梅花样的珠线,她奇道:“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
端木城笑道:“你送我的,忘了吗?”
蒋夜夜凝神想了一会,才想起当时在冰雪先生府上,自己确实随手编了一截挂在他手腕上。她微微一笑,柔声道:“原来你一直戴在身上。这个不好,我给你换一个吧。”
她将脖子上的那截珠线小心解下,换成新打的小麒麟,左右看看,道:“可惜没你身上那只麒麟凶,我可打不出那种气势来。”
她摸了摸那只珠线麒麟,像是在摸他的纹身一般。他爱极她这种小动作,不由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你身上的麒麟是什么时候纹上去的?”她轻声问着。
端木城想了想:“大约是十四五岁的时候吧。”
“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