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番外六
“如此不辨是非,老眼昏花的师父，弃了又如何？”
沈柔嘉坐在树冠上，随性的曲着右腿,戏谑地看着慈恩寺的一众和尚们，调侃着明光。
慈恩寺的主持方丈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还蛊惑着明光,质问道：“你是何人？”
沈柔嘉抱着小兔子精逗弄着,正是明光赠送的那只兔子精，她俏皮地眨眨眼，道：“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妖女,蛊惑明光和尚的人，怎么还不认识我？”
其他人互相看看，不能相信他们口中的妖女如此清纯漂亮,与书中所言的妖女千差万别。
“怎么？还不信？”沈柔嘉见这些人呆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反应,她将怀中的小兔子精举了起来，笑道：“这就是明光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可爱吗？”
可爱吗？
慈恩寺的主持方丈脑海里回旋着这句话,像着了魔一般，嘴角肌肉抽动,最终只是问道：“真的是你？”
他不信那呆头呆脑的明光会真的与女子有交集,眼神偏移，落在了明光身上。却见明光带着笑意的眼神,哪里还有平日抱着经书默念的笨拙？
顿时主持方丈信了弟子的话，认为明光与妖女有染，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他捂着胸口,心痛大呼道：“果真是妖女！”
明光吓了一跳，奔了过去，道：“师父……”
却被慈恩寺的主持方丈一把推开了，不让明光搀扶着他。
见此，沈柔嘉收敛了几分，掩唇一笑，一阵轻快的笑声从唇畔逸出，她摇摇头道：“明光，真真没想到，你师父、师兄们比你还笨！”
看见其他人茫然又愤怒的神色，定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好心解释着。
又道：“外人区区两句话，就让你们深信不疑。若是明光的敌人在此，污蔑他两句，他岂不是必死无疑？”
众人大怒，觉得自己被侮辱了，道：“你……”
皆不是口齿伶俐之人，想不出回怼之词，再加上有些人心中有愧，不能理直气壮的争辩。
明光见到沈柔嘉来给自己洗刷冤屈的，十分高兴，往前走了两步，仰着头道：“沈施主，既然来了，便是客人，不如入寺小坐？”
从树上踏枝跃下，沈柔嘉站在山门口，扫了众人一眼，摇摇头，道：“还是算了。你看看你师父、师兄们的脸色，他们像是欢迎我的？”
明光顺着沈柔嘉的眼神望过去，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见众人的表情，是如此的熟悉，又觉得陌生，并不是他以为的那般。这是他经常看见的仇视眼神，又是第一察觉自己竟然招了众人的厌恶。
“我怕入了你们寺庙，有去无还，就不进去了。”沈柔嘉将手中的兔子放到了明光的手中，又从手腕上取下了赤金二色的手镯，一起交还给了明光，道：“这三个‘朋友’还是归还给你，我有时间再来找你，你再让他们陪我。”
有离的近的弟子看见赤金手镯动了，还吐着蛇信子，哪里是什么手镯，分明就是蛇！
惊呼道：“师父，有妖！”
沈柔嘉睨了他们一眼，嗔怪道：“叫什么叫，没见过妖精啊！小金、小红，还有小白，多么可爱！你怎么舍得惊吓他们？”
蛇精金鳞子、赤云夫妇：“……”
翠萝山雪兔精玉儿：“……”
我们有名字，请仙女不要随便给我们取名字！
慈恩寺的主持方丈神色剧变，禅杖重重击打地面，喝道：“明光，为师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遇到妖邪，定要诛杀镇压，你又是怎么做的？”
明光懊恼地低下头，复又抬眸，道：“师父，弟子度化了他们，他们与寻常妖邪不一样。”
“妖就是妖，何来不同？”
慈恩寺的主持方丈冷冷一笑，回忆过往，念道：“昔日你师祖一念之慈，反被度化的妖精所杀，乃慈恩寺之憾。为师教导过你，遇到妖精怪鬼，不必心慈手软，斩杀为上，镇压为下，切不可放任自由。”
“够霸道啊！”沈柔嘉安抚着受惊的小兔子，又伸手接住了爬过来的赤金二蛇，道：“明光，你师父修的不是慈悲佛法，是杀戮之道吧？”
明光张张嘴，就被慈恩寺的主持方丈瞪了一眼，主持方丈又看向沈柔嘉，呵斥道：“妖女，休要蛊惑我的徒儿。”
明悟看了这么久，顿时觉得机会来了，他道：“明光师弟，这妖女莫不是精怪所化，蛊惑你的吧？”
“明悟师兄，沈施主她不是要妖女，是九天仙女。”
不能让同门误会沈柔嘉，明光一不小心，就说出了沈柔嘉的真实身份，但是其他人不信。
明悟哈哈大笑，朝着众人道：“九天仙女不好好在上界待着，到咱们沧溟修仙界来做什么？师弟莫不是魔怔了，痴人说梦？”
其他人附和着明悟，觉得明光想多了，连天上的仙女都敢肖想。
此时的主持方丈内心动摇了，坚定地认为沈柔嘉乃是妖女，擅长蛊惑人心，害得他差点丢了丑。
他怒道：“明光，为师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杀了这妖女和妖物，要么……”
明光急急道：“师父，弟子不愿意杀生，你若是怪罪，便惩罚我挑水也好，面壁思过也好，都行。”
“若是为师非要你杀了他们，自证清白呢？”慈恩寺的主持方丈杠上了，觉得自己这个弟子不听话了。
明光一下跪了下来，砰砰磕在青石板上，额头都破了皮，求饶道：“师父，明光求你饶过他们。”
“就算为师将你逐出慈恩寺，你也不愿意？”慈恩寺的主持方丈问道，满眼皆是对明光的失望之色。
明光沉默了，久久道：“弟子愿意离开慈恩寺，以后不能在师父您老人家面前尽孝，请师父多保重。”
慈恩寺的主持方丈倒退一步，气得眉心紧皱，白眉倒竖，道：“真是痴儿！你本是最精通佛法、最有天赋的孩子，缘何为个女子叛出佛门？”
“与沈施主无关，是弟子有了离去之意。”明光闭了闭眼，回顾过往，心下戚戚。
二十余载，够了。
慈恩寺的主持方丈显然是不信的，看着一旁作壁上观的沈柔嘉，突然禅杖出手，朝着沈柔嘉打了过去，怒道：“妖女，都怪你蛊惑我徒儿明光，今日就留下命来！”
沈柔嘉是天族公主，对天帝一家尚且瞧不上，更何况是修仙界的固执如榆木一般的老和尚，她祭出了本命仙剑倾世，准备出手教训教训。一声娇喝道：“就让你这冥顽不灵的老和尚见识一番上界的剑术，回赠你们一口一个‘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