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下山

我，林昭昭，相府庶女。

八岁之际，嫡母见我容颜娇美，却满脸鄙夷，冷哼道：“哼，狐媚子，与你那下贱的娘如出一辙。你娘不过是个唱戏之人，仗着几分姿色勾引老爷，这才有了你这贱种。”

我跪在地上，泪水涟涟，望着嫡母，只因母亲曾告诫，绝不可顶撞嫡母。

未几，相府迎来一位和尚。传闻乃是我朝大理寺高僧，父亲对其敬重有加。

那和尚断言：“贫僧偶然路过相府，见上空黑雾笼罩，定是妖孽作祟。长此以往，相府运势必将受损，相爷在朝中地位恐难保全。”

父亲闻之，惊慌失措，忙道：“圣僧，您乃太后钦点的护国大师，求您救救我相府。”

“丞相莫急，今日我游历至此，便是缘分。我定为您除尽妖邪。”随后，这和尚手持诸多法器，在相府装模作样地折腾起来。

直至深夜，那和尚手执权杖，猛地冲入我的房中，对着年幼的我怒喝：“就是她！此女身上妖气浓重，必须铲除。”

我满心困惑，不知他所云何事，唯有无助地望向父亲。父亲看了看我，迟疑道：“高僧，莫不是弄错了？小女才八岁，怎会……”

嫡母在一旁煽风点火：“老爷，您仔细瞧瞧昭昭的模样，美得不似正常孩童。”父亲果真细细端详起我来，若有所思地捋着胡子。

这时，我的小娘惊慌失措地从外面闯入，飞奔过来紧紧抱住我，急切道：“老爷，我们昭昭才八岁，怎可能是妖孽？定是弄错了。”

和尚见到我小娘，不由分说地用权杖砸向她，小娘吃痛，惨叫一声，随即吐出一口鲜血。

“就是她！”和尚指着我小娘道，“相府的妖孽就是她，此妖乃是一条大虫幻化而成，受奸人指使来蛊惑相爷，必须立刻烧死。”我小娘惊恐至极，紧紧抱着我大呼冤枉。

嫡母在一旁添油加醋：“老爷，为了相府，为了您的前程，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边说边轻拍父亲。父亲一听，连连点头。对旁边的家丁使了个眼色，家丁立刻会意，将我和小娘摁住。

小娘立马跪在父亲脚下，抱着父亲苦苦哀求：“老爷，您可以烧死我，我愿为老爷赴死，可求您放过昭昭，她是您的亲生骨肉，才八岁啊。”父亲望了望我，终究于心不忍，罢了，昭昭还小，又是女子，送走吧。

后院中，火堆熊熊燃起，我的小娘被人架着绑在火堆上，眼中满是绝望。见到我，她温柔一笑，那眼神饱含慈爱。

“小娘，小娘！”我哭喊着，想要奔到她身旁抱抱她，一个家丁却死死地抱住我。

“点火！”那和尚高呼。

火被点燃，我的小娘即将被烧死，我焦急大喊：“不要烧死我小娘！”又冲着旁边的父亲恳求道：“父亲，求您了，饶了小娘吧。”父亲却不为所动。

火堆上的小娘笑着冲我喊道：“昭昭，活下去。”火越烧越旺，我的小娘渐渐被大火吞没，那场火烧了许久许久。

自此以后，我被送到了这青城山上。一待便是十年。

今日，师傅神色匆匆地抓着一只信鸽来到我面前，说道：“昭昭，你父亲林丞相要接你回家了。”

我满脸惊愕，问道：“师傅，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这是相府的飞鸽传书，错不了。你快些准备一下下山去吧，马车已经在山下备好了。”师傅郑重地说道。

我满心疑惑，喃喃道：“当年我小娘被他们活活烧死，他们将我送到这里后便十年不闻不问，为何今日突然要迎我回去？”

师傅微微摇头，道：“这个为师就不知道了。丞相之命不可违，昭昭，你先下山去，万事小心。若有什么事，就来山上找师傅。”

我心中暗暗思忖，没错，只有下山回到相府，才能为小娘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