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繁花似锦,奴隶营凄寒如雪(下) - 边关风起,吹尽黄沙 - 星海照浮尘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长安城繁花似锦,奴隶营凄寒如雪(下)

一片无边无际的荒野中,白雪将荒原覆盖,荒原中心是一个破落营地,四面修建着栅栏,几座毡房盖在栅栏四周,好几个狼族人穿着兽皮,拿着长弓,骑马到处巡逻。

骑着一匹枣红马,腰间别着酒袋的狼族少年,手里牵着一具尸体,尸体上穿着大安官兵的服饰,身上的铠甲早已经被扒了下来。坑洼的土地,磕的尸体一颠一颠,一道鲜红的印子曲折的摆出。

旁边的士兵,哈哈大笑,抽出手里的弯刀,割断绳子尸体就靠在营地门口,营地里面全是面色惨败的大安人。有些人眼里充满恐惧,大人们想办法用手捂着孩子们童真的眼睛,女人咬住嘴唇无声哭泣,穿着肮脏兽皮的中年人冷冷一笑,随后跪倒在地上,大声喊着:“巴萨公子万岁!”

所有人厌恶的看着中年人,大部分人吐着口水,年轻的少年扔出一块石头砸在中年人的头上,一道鲜血潺潺流下,染红了眼眶与嘴唇,中年人毫不动弹,双手撑开盯着巴萨:“愿长生天保佑主人。”

巴萨抽出刀,挑起中年人的下巴:“不错,还会说两句狼族话,你说你是一条狗,还是一只羊啊!”

中年人听闻跪趴在地上,像模像样的学着一只狗,嘴里发出狗叫,抱住马蹄吐着舌头。

“鲁阿,你看这只狗学的挺像啊!”巴萨哈哈笑着,一拉马缰绳,枣红马前脚轻抬,踹在中年人胸前,中年人被踹飞好远,挣扎着又爬到马前。

巴萨从身后掏出一块血淋淋的肉,扔向远处,几个人从奴隶营跑出,抢夺着那一块肉,中年人跑到跟前,像狗护食一样,张嘴撕咬着几人,几人身上到处是血印子,有的眼睛被抓瞎,有的躺在地上不动,大雪天怕是活不下来了。

中年人嘴里咬着食物,望着巴萨,等待着巴萨的命令,随着巴萨一甩马鞭,中年人疯狂的吞食着。吃完后,中年人满脸鲜血,回过头一笑,洁白的牙齿显得格外渗人。跪在地上道:“主人,听说正值青年的羊正好吃,我愿意为您找一个。”

巴萨舔着嘴唇,想起父亲曾说过两脚羊的味道,眯着眼道:“你很不错,今天你就是一只牧羊狗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巴萨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就叫你大黄,反正你们大安就是这样叫的。”

大黄转过身,走进人群,一把抓住刚在扔他的少年,少年哭喊着让他饶命,大黄眼神毫不改变,一拳砸在少年的头上,拖着少年的一条腿,将少年拉出来,任凭少年哭喊。

大黄跪倒在地上:“主人,这正是最好吃的年龄,奴仆愿意为主人烹制。”

巴萨扔下弯刀,后退几步定定看着。

荒野中,一阵阵惨叫响彻云霄,远处的野狼嚎叫,看着远处的篝火,回过头又离开了。北斗星辰偏转,奴隶营门口只有一摊血迹触目惊心,营地里的人们胆怯的抱在一起,女孩们蹲在父亲的背后。

莫羽挣扎着站起来,对着旁边的老头子怒目而视,刚才那一刻莫羽真的想要杀了这个败类,身边的邓老头,将莫羽扑倒在地上,捂着莫羽的嘴。

当初莫羽一直朝北狼族前进,不到半天,莫羽便碰上了狼族的士兵,莫羽束手就擒,那一队中全是孩子妇女,一路上莫羽听闻,村里的男人被杀死垒成京观。一群人跋山涉水,走了大概有半个月,莫羽来到了奴隶营。

刚来的那一天,莫羽心惊胆战的看着着个营地,太大了,好大的平原,所有的奴隶生活在这里,几座山围在四周,哪里就是一个天然的牧场,好多的人都在哪里生存,每天都有狼族人会送来食物,只有一些干草和动物们的内脏,有些甚至是腐烂的骨架,上面爬满蛆虫。

第一天,莫羽饿了一天,食物被旁边的奴隶拿走,第二天给来了一些吃剩的肉汤,莫羽好不容易抢到一碗,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跑到莫羽面前,露出黄色的牙齿,可怜兮兮的让莫羽把食物给他,莫羽想也没想的接给孩子,直到他看见孩子的父亲抢过孩子的碗,一口气喝完肉汤后,呵斥这孩子,让孩子自己再去寻找。

连续三天莫羽没有吃东西,险些饿晕,一位身体瘦削的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团草,塞进莫羽的嘴里,这才将莫羽救回来。

那一次后莫羽跟在老人的身旁,每天发食物,莫羽都挤进食物旁边,多拿一些,而老人则是找地方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老人没有告诉莫羽他的名字,只是让莫羽叫他邓老。

邓老每天都会准时盯着那些送食物的人,他们虽然穿着狼族的服饰,但是在却是大安人的模样,都是黑直的头发,褐色的眼睛。记得一天晚上,邓老趴在草地上,看着星辰,说起那些奴隶的生活,那些人都是被大部落买去的,狼族人会用烧红的弯刀,在奴隶的手臂上烙上印记,如果敢逃跑,那就会被狼族部落一刀一刀的剐成一个骷髅架子。

在奴隶营里生活了大半个月,莫羽再一次见到那个可怜的孩子,相比以前这一次孩子的脸上多了些伤痕,眼神不在明亮,跪倒在莫羽的面前祈求食物,莫羽心里酸涩,带着孩子,悄悄的把贮藏的食物拿出一半。

在那一天夜里,有几个营地里的男人奴隶堵住莫羽和邓老,这是莫羽第一次在奴隶营里挨打,那些人比山上的狼还可怕,手里拿着一个骨质小刀,抵在莫羽的脖子上,强迫着两人拿出食物。

莫羽试图反抗,被他们拳脚相加,没有坚持多久就昏迷不醒了,只是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莫羽看见那孩子得逞的笑容,孩子笑的很开心。莫羽感到冰冷,比晚上的寒霜更加刺骨。

邓老趴在莫羽身上挨着一脚又一脚,最后邓老交出了所有的食物,可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邓老跪在地上,拿出一包包干草,干肉,那些人哈哈笑着:“老头子没想到你两个还挺能干的,以后每天都给我们把食物找到,不然老子杀了你。”

第二天,莫羽从梦中醒来,躺在潮湿的枯草上,身体僵硬,邓老扶住莫羽站起来,附在莫羽耳朵旁小声道:“在这里,别肆意施舍你的善良,你如果想死,我不拦着,可你别带上我,好吗?”

莫羽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老人,当时见到他快死时,给他食物的人现在却告诉他,自己从来不是善良的人。

老人松开莫羽的手,面无表情道:“以后我们要多拿一些食物了,那些人说了,如果不能上交足够的食物,我们会死的。”

“为什么,他们自己不能去拿吗?为什么要我们抢我们的。”莫羽急促的问着老人。

邓老伸出手指指着莫羽,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为什么,就因为这里的名字叫做奴隶营,这里每天都在死人,不管是狼族人还是那些奴隶,他们都在杀人。”邓老停下歇口气继续道:“到了这儿就别想出去,当初救你,是因为,我在你眼睛里看到,你想要活下去的愿望。你不是那些只想活着的奴隶。”

“我来这儿是为了找我弟弟,他被狼族抓去了,我不知道他在那里。我要带他回到大安。”

莫羽与老人对视许久,最后老人哈哈一笑道:“好,我是在等大安什么时候,会把这片土地夺回去。不过现在先活下去吧!”

“谢谢邓老!请你教会我在这里生存,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在哪里,活着不会很容易,但是人总要找个理由,不然真的成为奴隶吗?

那个时候,邓老用尽人情,莫羽曾经施舍食物的孩子如今不在挨饿,甚至会将食物踩碎让莫羽去捡拾,对此莫羽笑笑一过。

莫羽跟着邓老学习如何生存,邓老告诉他,进了奴隶营,除了自己,谁也不要相信,你所泛滥的善良,会让你死的更快。

在整个草原上落第一场雪的时候,邓老和那些部落里的奴隶商量,和莫羽被巴萨领走。那一天,多半的奴隶都被各个部落买走,依旧可怜兮兮的孩子跟随着他的父亲离开,只是今天莫羽没有再上交食物,孩子在父亲身边要食物,不再是可口的烂肉,什么也没有。邋遢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了,一巴掌就打得孩子嘴角上流出血迹。孩子抽泣着,在人群众寻找着莫羽,挤开拥挤的奴隶,奔向莫羽。

莫羽眼里没有波动,这一切似乎引不起莫羽的内心,不管孩子哭得再凶,莫羽也没有回应,孩子抱住莫羽的裤腿,祈求莫羽能够带走他,莫羽用力掰开孩子泥垢的手,低着头跟在邓老身边。

“你说,我做的对吗?我看见那孩子心里难受。”莫羽往嘴里塞下一块肉干,用力的咀嚼,这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嚼起来又硬又臭,但在奴隶营中已经算是不错的食物了。

“这里,哪有什么对错,活着是我们的目标,我们至少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走出奴隶营漫天的雪花飘落,大漠的雪花好像比边关的更细,像是个一颗颗白盐落下,打在脸上好像刀割一般,狂风吹动,单薄的衣衫根本抵御不了寒意,为了御冷,所有人都在跑步,希望早点到新的营地,一路上有两成的人彻底葬在了风雪里。

邓老把腰间的马囊递给莫羽,示意莫羽喝下,一股子辛辣带酸的味道直传味蕾,喝过之后一股好像一团烈火在胸中燃烧,直到营地里,邓老才告诉莫羽那是偷偷在奴隶营里捡的酒。

几个狼族人在篝火旁肆意的吃肉,大黄在旁边恭敬的烤着,有时候,巴萨扔出几块骨头砸在大黄的脸上,大黄欢快的啃着,啃完后伸出舌头哈哈呼气。

“邓老,你看见了吗?这已经不是人了,禽兽都不至于会杀害自己的同类,我想要杀了他。”莫羽嘶哑着,在邓老的身下挣扎。

“小羽,我知道,这是畜生,你能杀了他吗?你仔细看看旁边的狼族人,他们手里的弓箭可从来没有离开过手。”邓老可劲抱住莫羽,平静的在莫羽耳边道:“忍忍吧!现在不是时候。”

莫羽扑通一声跪倒,无言哭泣,抱住邓老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周围的人纷纷往后退,退到营地的中间,那是一座巨大的兽皮,像是有人拿针线一块一块缝补的。四周钉着几块巨大的木头,兽皮就盖子在上面,被风一吹就卷起来,雪更是直接吹到四周。

“孩子,我真的不想管这种事,但是你能杀了他吗?我见过你抢那些食物,你应该练过武功。”邓老席地而坐,喝着手里那壶酸臭的酒:“我来到这儿已经有三四十年了,狼族是吃奴隶,因为奴隶就是他们贮存的粮食,但只有遇到真正的天灾,才会吃掉一些奴隶,这个巴萨公子应该是第一来到这里,所以才敢杀奴隶。”

“难道说狼族不会肆无忌惮的吃人,可我在边关看到了好多狼族人都在吃。”莫羽平复内心,捏紧拳头道:“我能杀了他,只要你给我找到一个机会,相信我,邓老。”

“好!我相信你,今天晚上杀的时候要干净利落,那是一条毒蛇,你要随时记得,打蛇不死,必受其害的道理。”邓老一再叮嘱后,离开莫羽,在人群中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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