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龙脉

黎鹿说我这个人简单，就像一张纸，什么情绪就往纸上面写什么，往好的说是单纯，往坏的说是缺根筋。

我听了很不服气，正想撸起袖子辩论一番，黎鹿倒是先给我举起了例子。

好，我倒是要听听看，黎明星能看出个什么来。

她说我支支吾吾就是要问下作事，不怎么吭声就是不乐意，高兴了尾巴都在甩，难过了才知道闭嘴消停，彻头彻尾的老鼠成精。

我的第一个反应：滚啊！谁像你说的这个样！

随后就开始漫长的黎鹿***你***啊！

她意味深长的说：“我猜你这会心里正在骂我。”

……正在心里疯狂咒骂的我，顿时心虚的收住了声。

我板着脸，一本正经说：“我哪里骂你了，没证据我告你诽谤。”

黎鹿笑着问我：“那你敢对着天道立誓？”

……万万没想到，黎鹿竟然还有这一手等着我。

她的话音刚落，已经暗下去的天就恰好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我还没能反驳一句，外面就大有风雨欲来之势，这下子别说立誓，撒谎我都没胆量。

我左顾右盼，看着窗户外滚落的雨珠，心比大雨还凉。

我敢发誓吗？

我敢以天道发誓吗？

我不敢，我怕天打雷劈。

我狐疑的看着黎鹿，“难不成你是龙，还会呼风唤雨？”

相传龙族本身就有呼风唤雨的能耐，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唤雨，乃是祥瑞之征。

只是最后一条有记载的龙，也随着清朝的灭亡彻底消失，如今除了口口相传的故事与壁画，龙族似乎已经成为一个传说。

我见过最像龙的，也许就是蛇，但是它们想要蜕变成龙，还是需要修炼上成百上千年，兴许最后也只能落得一个蛟的下场。

鲤鱼跳龙门成龙不假，但是世上又能出现几条这样的鱼呢？

黎鹿有点嗤之以鼻，她说：“龙有什么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那些龙，蛇身马首，长得一副骇人的样貌，偏偏世人还恨不得拿它铺满整张画，它们叫的声音跟牛一样，还昧着良心说叫的好听，摆明一个四不像。”

我听出来了，黎鹿很不喜欢龙

，而且积怨已深，讲话又毒又酸。

“你是不是跟龙结过仇啊，这么恨呢？”

我的这句话就好像踩到了黎鹿的尾巴，她恶狠狠的咒骂了两句，然后对我说：“龙族都不是好东西，离他们远点最好。”

我嘴上附和着，能让黎鹿这么跳脚的事情，我肯定要好好凑个热闹。

黎鹿说：“杀千刀的傻逼青龙，从前还跟我装横，我喊他打架就装死，我亲自找上门问罪，还叫我要有点肚量，我呸。”

“我跟你说，离所有龙，都要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黎鹿此时的语速有点快，嘴巴里嘟嘟囔囔的就没停过，她这种样子，我还是头次见到，比起之前更加有点人烟气。

怎么说呢，就好像多了点情绪，眉目间都生动了不少，显得整个人在举手投足间更偏向于普通的人类。

我无奈的说：“我离的还不够远嘛，我这辈子压根没见过龙，话又说回来，现在社会还有龙活着？”

黎鹿听完我的话，皱了皱眉头说：“不好讲，我也很久没有见过龙了，但是它们不可能全部消失。”

“青龙出了名的精明，那条龙又精虫上脑似得一窝一窝生，见人跟人生，见龙又跟龙生，生的叫一个子孙满堂，多的时候，每一条湖泊里都有条龙住着。”

“如今没有踪迹，可能是寻了某处苟活吧。”

我呆滞的眨了眨眼睛，没想到竟然还能听到妖怪的桃色八卦，蛇性本淫，我想青龙跟蛇长得差不多，兴许也是如此。

“我靠，生出一个小龙人吗？”

我脑子里不受控的开始自动播放小青龙：我头上有犄角了，我身后有尾巴。

黎鹿被我反应逗笑了，她说：“你说的对，是生出了一个龙人，混血的龙寿命不长，但是因为有人类的血，化形倒是容易。”

我有点疑惑，“那到底是妖，还是人呢？”

黎鹿说：“半妖半人，妖怪嫌弃他血统不纯，人类觉得他只是个妖怪，两面不讨好，最后都成了离经背道的主，最终理想就是报复/社会。”

“到处皆是屈辱，一旦说是混血，那么下场都不尽如人意，妖怪比人类更讲究血统二字，弱肉强食更是本能而已。”

我砸了咂嘴，觉得这些混血龙还

挺不容易，稍微想一下，也能理解混血龙的处境，他们本来就活得战战兢兢，心态一爆炸，能不做出报复行为吗？

“这也算青龙做的孽吧。”

黎鹿赞同的点头，“那条蠢龙只会贪图美色，至于子孙后代与他何干，生下来就是生下来了，他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我想说不负责爹是真畜生，爽完了，就了没下文，无论是人还是妖，这类存在似乎都不会少。

我唉声叹气，正替这些无辜的混血龙打抱不平，黎鹿忽然给我透露了一个小秘密，她说：“咱们脚底下就有一条混血龙，当年作恶多端被镇压在这座城下。”

我愣了愣，有点不可思议：“你是说，我们脚底下就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