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谈判
越是年少成名，越禁不住诱惑，是以维持学生的向学之心。
玉如婉也不再追问，只是眼神在罗卿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再等三年，这女郎的画，可就不止现在的价格了。
参观完全部的画，几人都觉得意犹未尽。
老大玉霄看一眼母亲，立刻意会，笑意盈盈的问顾秋白：“顾大人，我们一家人难得来长安，也想留个画作纪念，若顾大人不介意，可否借用顾大人的学生罗卿，替我们作一幅画？当然，我们会付丰厚的报酬。”
顾秋白也不替罗卿做决定，只问罗卿自己的意愿。
罗卿：“我可以的！”
罗卿很激动，这其实也是她第一次有参加画展的资格。
她没有经过正经的名师教导，基础不好，但画院到处都是精英。
画学生们一开始可能适应不了那些新的技法和教授方式，进度慢了些，但一两个月之后，大多都能跟上。
罗卿现在连学费都是借了柳如是的钱，属于画院的“贫困生”。
且画院需要的画具也很多样，画具也不便宜，尤其是一些珍稀颜料，她目前还无法负担。
不管是什么时代，艺术都需要经济基础的支撑。
见她没有意见，顾秋白也就许了这件事。
看玉青和罗卿似乎要叙旧，顾秋白贴心的把几人又带到自己的书房，让她们稍作歇息。
玉青对画院的各项制度很感兴趣，又拉着罗卿聊了许久。
罗卿给她讲自己听来的许多趣事。
其中大部分都与顾秋白有关，有顾秋白刚来长安时从死囚摇身一变，成了京兆府的特聘画师，帮忙抓了不少死刑犯，而后考画院落榜，最后被院长看重，特邀来做夫子。
再到顾秋白提出的运动会，学分制，画展...处处引起轰动。
画院从成立到现在，几乎都离不开顾秋白。
玉如婉心里渐渐有了计较。
。
从画院离开，回程的路上。
老二玉权一上车，就直接了当的告诉玉如婉：“娘，顾大人的生意，要做。”
玉如婉示意她继续说。
老二玉权：“旁的不说，光是今日所见，顾大人插手画院的事，未免太多了，绝不是普通夫子能做到的程度。若只是因为她与当朝大学士有故，又或是她是齐老的弟子，画院的祭酒又不傻，大可给个闲差做做，不至于放权给她。
她虽然刚当上女官，但...权利已有了，只是缺个名头，迟早要给她加封的。”
玉如婉：“你说的不错，皇帝快不行了，若是寻常，谁登基都不打紧，但这次却有个变数...不到一年，封了两个女官，若那位成了，天下女子都吃得好处，若不成，便满盘皆输。”
老二玉权：“娘，别忘了，她的春在堂虽是另一位在管着，但她才是带我们去女子商会的人。旁的且不论，我们最好能与长安商会搭上关系...那里头几位，可都不是普通人。”
玉如婉眼神闪烁：“...赌一把，顾秋白不是普通人，若是他日能身居高位，对我们只有益处。”
说干就干，玉如婉隔日就给顾秋白回了话，准备投两千两黄金，条件是顾秋白要让她以扬州商贾的身份，入驻长安女子商会。
从这个女子商会成立之初，就定过，若有新成员，一需要引荐，二需要投票，以多胜少。
这件事几乎没费多少口舌就成了。
扬州是什么地方？位于京杭大运河和长江的交汇处，是大庆朝最重要的水陆交通枢纽之一，南北集散，贸易往来。另外，扬州还是盐业重镇，地位仅次于皇都长安与洛阳，几乎可与现代的上海比肩。
玉如婉有心要来，长安的商贾自然是热烈欢迎，双方得利，强强联合。
程夫人，玉如婉和顾秋白私下会见了一面。
程夫人早先就和顾秋白见过一面，比玉如婉更早的听过顾秋白“长安幻戏园”的计划，但始终没有回复，直到玉如婉确定要投资，程夫人才同意了这场会面。
顾秋白又重新完善了幻戏园的计划，把一些细节部分补充完整，重新给她们讲了一遍：“...旋转秋千，摩天轮等，由人力拉动，雇佣力夫轮班制，另外还可以开凿水道，做水中独木舟，四周种上珍稀植物花卉，打造身临其境的场景，关于这部分，我们已经在和话本的作者详谈此事，借用其场景...”
程夫人听得认真，面上却毫无波澜，让人猜不透。
等到顾秋白介绍完毕，她才慢慢开口：“顾大人，游乐之事，总是以新换旧，长安几乎每日都有新鲜的玩意出现。
不知顾大人可曾听说，最近长安盛行一种棋，是天竺人从他们的家乡带来的，名为双陆，玩法虽简单，却趣味无穷，带这幅棋来长安的商贾，已经卖出了近千份。
再往前，还盛行过樗蒲，叶子戏...总不长久。戏班总在绞尽脑汁做新戏，那些说书人，也挑着最新的故事讲。
什么都是新鲜快速的好，现下，顾大人想要把一个游乐之所，做为期三到五年的建设，可有想过，三到五年后，长安盛行的新鲜玩意，或许，完全变了个模样？”
顾秋白要是立场不坚定，马上就该被她唬住了。
“程夫人说的没错，长安出现的新鲜玩意儿越来越多，百姓都应接不暇。
但，做乐园看似有风险，可戏园唱再多新戏，也总有人爱听经典剧目，说书人爱追捧新鲜话本，也总有几个倒背如流的经典故事，我们绝不贪图一时的利益，不怕告诉您，只开长安这一家——不够。
哪怕三年五年，我也相信，不会有人比我现在所想的更有趣，更长远。”
这话说的很狂，但顾秋白就是可以拍着胸脯保证。
程夫人和玉如婉的谨慎是正常的，毕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顾秋白在现代可是见过太多成功案例了，她没有前人的肩膀，但有后人的经验。
程夫人抬起下巴，露出一个模式化的微笑：“顾大人既然有如此自信，可愿和我打个赌？”
“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