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缘起缘寂上
第69章缘起缘寂上01
此时，离胤禔不远处的婉静恰好看见这一幕。
“不好，大哥哥有危险！”婉静惊叫了一声，正欲上前助胤禔摆脱那些狂躁的野鹿，却被胤礽拦住了。
胤礽沉着脸道：“莫去，危险！”
望着围住他蓄势待攻的几只野鹿，胤禔的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冷笑。
“不自量力的东西！”
胤禔从身后的箭筒迅速抽出几只铁箭搭在弓上，歪头瞄准了那几只野鹿，却没注意到他的身后。
此时，一只成年的公鹿正朝他的马撞去，在胤禔拉弓的那一瞬，锋利的鹿角也狠狠得戳进了他的马屁股里，马发出一声凄厉的马嘶，痛苦得扬起前蹄，胤禔的身体被这忽如其来的一震打了个趔趄，几只箭同时射偏。猝不及防，他被身下的狠狠抛了起来，重重摔在了地上。
胤褆被甩下马背后，周围的几只鹿迅速竖起鹿角朝他冲来，他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抬起头时惊恐得看见锋利得鹿角离他的脸不到三寸，吓得他立即在地上打了个滚闪开了，然而，此时却有更多的鹿围了上来。
这一幕来得太突然，婉静吓得脸色惨白，不顾胤礽的阻拦迅速赶着马前去营救，而另一边，离噶尔臧不远处的噶尔臧亦发现了胤禔坠马，亦迅速策马上前。
几只野鹿已将胤褆团团围住，将鹿角对准了他，千钧一发之际，噶尔臧迅速从身后的箭筒里取了几只箭，搭弓，扣弦，射箭，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婉静亦从箭筒里取出铁箭射向那几只鹿。
数箭齐发，几只鹿纷纷倒地，原本，胤褆已紧紧得闭上了眼睛，绝望得死死得抱住了头，以为此命休矣，不料却什么都没发生，唯独感觉到溅到他脸上的温热的鹿血。
胤禔缓缓睁开眼睛，透过血雾，看见前方的马上，噶尔臧薄唇轻抿，神情淡漠得缓缓放下弓。
“大阿哥坠马啦，大阿哥坠马啦，保护大阿哥！”这时候才有人发现胤禔倒在地上，连忙围上去帮忙驱散鹿群，把受伤的胤禔背起来护送出围场。
婉静怔怔得望着不远处的噶尔臧，骤然间忘记了呼吸。是他么？暌违三年，眼前的人，真的是他吗？
脸上少了三年前的稚气，线条变得刚毅，眉宇间更加英气逼人，依旧是那双疏淡的眸眼，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落不进他的眼里。
噶尔臧也是收弓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婉静，微微抬眼，对视的那一瞬，他眼中有些许意外，目光闪动片刻便立即收了回去，恍若未见般调转马头，漠然离开。
婉静的心骤然沉了下去，有些难以置信。这两年自己的变化不大，难道他没有认出她？还是，他已经完全忘记她了？
不由自主得策马跟了上去，眼睛里只有他的身影。一路上不时有野鹿撞上来，她都没有在意，只想着追上去，问他要一个说法。
她的马术，向来是极好的，即使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场面。穿越满是杀伐之气的围场，雪白的衣裙上，已不知不觉中溅了一些血点，斑斑如梅花一般。
她朝他飞奔而去，穿越了大半个围场，终于追上了他，带着微微的喘息，她将马在横在他的马面前，唤着他的名字，定定得望着他。
“噶…噶尔臧，你为何看见我要跑，难道已经不认识我了吗？”
噶尔臧却显得出奇的平静，唤了一声：“五公主。”
“五公主？你唤我什么？”婉静有些好笑得看着他，“噶尔臧，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噶尔臧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变得那么陌生了？”
噶尔臧默然，垂着眼，将脸微微转向了一边。
婉静了然，深吸了一口气，强笑道：“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和德容发生了什么，如果最终你的选择真的是德容的话，我恭喜你们……”
“我找过你，可你不在。”噶尔臧道。
“我生病了。”
“前几日，听说你失踪了。”
“是啊。”婉静轻声道。“我来找你，结果迷路了。”
噶尔臧一脸震惊得望着她，她望着他讽刺一笑，“当我终于找到你的时候，听到的，却都是你和她的事情，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天底下最大的一个傻瓜。”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扭过样子，你听我说！”
“今天来找你，不为别的，我只想告诉你，你送我的桔梗，开花了，你要我等，我等了，包括今天来这里，也是我历经艰难才来的。这段感情，我问心无愧。”
婉静从怀中掏出那枚金银花簪递给他，“这是你当年送我的簪子，现在还给你，我昨天让卡布给你的锦囊，你就烧了吧。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噶尔臧望见那枚簪子怔了怔，忽然想起那年的京城的街边首饰铺里，是他亲手将这枚簪子插-进她的云鬓里，对她说：“我亲手戴上去的簪子可就没有取下来的道理！”
这一切，像是发生在昨天，又，恍若隔世。
他不接，望着她淡淡笑道：“我说过，我亲手戴上去的簪子就没有取下来的道理。”
“留之，何用？”婉静冷冷一笑，忽然两只手攥着簪子一首一尾，用力一折，他急忙伸手过去，紧紧得握着簪子中间。大声道：“你这是要干嘛！”
“这一切，不是你说结束就结束的，要结束，我不答应。”
婉静猛然间抬头，噶尔臧定定得注视着她。
围场中一片混乱，不时有野鹿朝他们撞来，又被人射杀，鲜血四溅，野鹿的鸣叫声，马嘶，人的吼叫声交织，婉静却清晰得听见一句话：“我要的是你。”
噶尔臧坚定不移得望着她：“爱新觉罗·婉静，我要的是你。”
骄阳似火，烈日炎炎，德容望着眼前马上对视的两人，却蓦然感觉到心上丝丝凉意。她默默得从背后的箭筒拿出一只箭，从两人中间射了过去。
箭从两人的视线中穿过，两人扭头，望见她时俱是一脸错愕。
“阿姊？”
“德容？”
德容冷哼一声，一甩马鞭，掉头就走，整个动作洒脱从容，转身的那一瞬，眼泪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