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太子妃的面试
第87章太子妃的面试
01
“清溪，来，你抽一个。”清溪方踏入书房当值，胤礽忽然笑眯眯得递来一个放满竹签的竹桶。
“这是什么啊？”清溪困惑不解，而胤礽只是晃了晃里面的竹签，对他道：“抽一个。”
“哦。”清溪将信将疑得随手从签桶里拿出一个竹签，看着竹签上的字念道：“瓜尔佳·蘅兰。”
“好吧，那今日就她了。”胤礽将竹签从他手上拿过，漫不经心道，又将竹签扔回了竹签筒。
“什么呀？”清溪还是一头雾水。
“选妃啊。”胤礽懒洋洋道。
清溪顿时吓了一跳，胤礽继续道，“今日舅舅（索额图）来找我，偏要我这几日挑名单里的人见一些。内务府这些日子天天送画像来，我都要看吐了。”
胤礽抱怨道：“不知是那些画像都是一个画师所画还是我看的太多了，总感觉所有的女孩都长一个模样，无非就是换套衣服，换个发型什么的，实在没什么意思…于是我就想到一个这样的办法，把她们的名字写在签上，这样，每天抽一个，抽到谁就见谁，多省心？”
清溪目瞪口呆。
“对了，你刚抽到谁？那个叫瓜尔佳…什么兰的对吧，传她进宫来吧！”
02
皇父已经离开了，婉静心事重重的踱步到布贵人的房间，猛然发现。在她有记忆以来，这还是皇父和额娘的第一次碰面……
十多年未见的两个人，一见面却是那么剑拔弩张的，倒真是见不如不见。
抬手刚要敲门，却不觉被房中传来的琴声所吸引。婉静侧耳细听，又是她从未听过的曲子，曲调中带着淡淡的幽怨，哀婉凄绝，声声令人惆怅。
额娘很少弹琴，她所见的也就是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额娘在碰那把琴的时候，一定是有心事的时候。
婉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敲了敲门。琴声戛然而止。布贵人喊了一声：“进。”
婉静推门，缓缓走到布贵人身边，轻轻的唤了一声：“额娘。”
“怎么了？”
婉静低着头欲言又止，刚刚在路上想了很多想问额娘的话，见了额娘反而一句都想不出来了。
“来，坐到我这边来吧。”布贵人朝她招了招手，往边上的榻子挪了挪，婉静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仿佛看透她的心事，布贵人道：“放心，额娘不会让你嫁去蒙古的。”
婉静抬起头，惊讶道：“额娘不喜欢蒙古人？”
布贵人轻笑：“不是蒙古人的问题，如果他待你好，额娘又怎会在乎他的哪里人呢？只不过嫁去蒙古，山高水长的，你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嫁到那边，受了欺负谁能为你做主？从古至今，又有多少个和亲的公主是能得到幸福的？额娘希望你不要嫁出京城，哪怕只是嫁到一个普通人家里，也能时常进宫来看看额娘。”
婉静恍然大悟，原来额娘最在意的是这个，可是噶尔臧……他也是蒙古人。不由得几分失落了起来。就算他真的能来娶自己，也过不了额娘的这一关。
“你在想什么？”布贵人直直得望着她。
婉静回过神来，把目光落到那把琴上，轻抚着琴弦道：“婉静记得从前额娘对婉静说过一句话：‘琴者，情也，只有心系所爱之人，心中有情，琴曲自成。’”婉静疑惑得望着她：“婉静想知道，额娘在弹琴时，心系之人是皇父吗？”
布贵人神色变了变，想都未想，冷冷道：“不是。”
婉静愣了愣，问：“那是谁？”
“没有谁。”布贵人冷冷把脸偏开。
“额娘有心事。”
布贵人好笑道：“我每日幽居深宫，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亦无忧无愁，何来的心事？”
“可是今日皇父忽然来访，我看额娘的心乱了。”
“没有的事情，不要乱说了。”布贵人没好气得打断。这么多年来，她的心早就如一潭死水，又怎么会乱？
“额娘的琴声，是不会说谎的。”婉静不依不挠道，“方才婉静在外面听了许久，额娘的琴声里满是惆怅……”
布贵人仍冷冷别着脸，婉静轻叹一声，抬起手，十指跃然琴弦之上，弹了一首古曲《蜀黎》：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曲罢，婉静将十指平放在琴弦之上，布贵人缓缓将头偏了回来，目光中带着惊奇之色。
“把你的手给我。”布贵人忽然道。
婉静把手伸过去，布贵人握着婉静的手细细端详着，忽然道：“手上的茧倒是越来越厚了，这几年你琴倒是忽然练的勤，可是有了喜欢的人了？”
婉静微微一赧，倒也没有否认。
布贵人淡淡一笑：“让我猜，你所心系之人，是那个在毓庆宫里当差，耳朵听不到的小侍卫，叫做卫清溪的吧？”
远在胤礽书房的清溪狠狠得打了个喷嚏。
胤礽面前，此时正坐着那个瓜尔佳·蘅兰。
瓜尔佳氏，都统石文柄之女。胤礽蹙着眉打量着她，打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脑门上就顶着这几个字，相貌属于中上的水平，总之扔在那堆画像里就找不到了。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左看右看，滴溜溜的转着，倒是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
胤礽神色淡淡得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从她进门到在他面前坐下的那短短的时间里，便已不动声色在腹中对她有了评判。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阵子，率先开口的却是蘅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