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追责
天界，浮云殿内。
天宗掌门灵修上人正闭目养神。他蓦地睁开眼睛，一拂袖，面前便出现一个椭圆透明的光镜。镜子的对面，是站在琉璃塔顶层的武契。
看着自家爱徒，灵修上人脸上挂着笑意：“契儿，今日如何想起来为师了？”
武契恭恭敬敬地拱手：“平日不敢多打扰师尊，今日正好盘点了东海城的人口，凑齐了第二批送往天界的名单，便特意给师尊说一声。”
灵修上人点点头：“这些小事，也不足以你特意过来找我说一声。说吧，我那不成器的小弟子勋儿干了什么糊涂事，让契儿你特意过来告状。”
武契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将蒋勋下界之后的事全说了出来。
灵修上人只是安静地听着，许久，方才开口：“你是师兄，师弟犯了错，该罚就罚，不用轻视我。”
他看着武契：“你只要把人往天界按时发来就成。破界在你手里，我知道的，不需要多说。”
武契俯身拱手，却并没有说什么。
灵修上人打量着自家徒弟，眯着眼，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便淡淡地回了一句：“行吧，便到这里吧，只是，你那个破界的小丫头，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了。修行一道，最忌讳杂事干扰，你也是要步入化神期了，这些庞杂的感情，该解决掉就解决掉吧。”
他说完，摆摆手：“你自行安排吧，这事，办妥当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去吧。”
说完，他便关了这光镜，接着闭目养神。
流量塔里，武契站了半天，只是沉默。
也是过了一会儿，他才发了一道传讯符给何玄彬，自己则转身下了楼，去休息室里安静地坐着。
不知是何时，他手里拿起一个玩偶。
……
摘星楼里，此时氛围格外凝重。
大厅里安静得仿佛每个人的呼吸都能听清楚进出的粗重，心跳声更是在不少人耳边响起。
邓朴云不安分地坐在远处的椅子上，几次想开口，都被徐符初给瞪了回去。
正座上坐着的蒋勋和何玄彬，一左一右，一瘦一胖，全程冷着一张脸，仿佛两尊冰块雕成的人像。
经历一场大败，又险些被升华者偷袭坏了大楼的蒋勋，已经没了先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此刻的他，脸色有些发白，不知是因为先前受了伤，还是因为内心惊惶不安。
这一切，被右侧第一排坐着的莫高看在眼里，他也不吭声，只是又将目光转移到另一侧端坐着的邓玄乾身上。这位小师弟，如今闭着眼，也没了昔日的傲气。
莫高又看了看在场的诸人，见大家神态各异，却一个个没有开口的想法，便也不吭声。
而刚被非人间送回来的杜由、宋达两人，则一脸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惶恐。
大厅里的空气，也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焦躁。
就在此时，一道青光从门外飞入。
何玄彬抬起头，手一伸，便将青光接在手里。却是从大师兄那里飞来的传讯符，他仔细看了看，眉毛一挑。抬起头时，见众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便咧着嘴，嘿嘿一笑。
“诸位，大师兄请示了掌门，掌门只是让大师兄他自行安排。”
他举了举手中的传讯符，又慢悠悠地说：“大师兄嫌麻烦事，就把这事交在我手里。以后啊，摘星楼暂时我先管着，等大师兄那边安排好了掌门另行指派的任务，再由他决定谁来主事。”
宋达闻言，刚要说什么，被一旁瘦弱的杜由扯着肩膀，便也不争辩了。
何玄彬只是笑呵呵地：“诸位师兄弟，先前的种种咱们就先不说了，以后，要分清楚各自的职责。”
看了看莫高，何玄彬继续说：“莫师弟今后就只负责守卫摘星楼，以及巡视周遭的六山。哦，玄乾师弟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帮衬莫师弟一把。”
他看了看站在邓玄乾身后各种不自在的徐符初和邓朴云三人：“云台、符初、朴云，这段时间就劳烦你们多跟着莫师弟了。”
邓朴云苦着一张脸，刚要说什么，又被徐符初一把拽住，这麻子脸戴着眼镜的师弟，却笑着说：“师兄放心吧，我等自然有分寸。”
一旁的邓朴云张了张嘴，却也说不了什么，只好作罢。
何玄彬点了点头，又看着一旁垂着眼的蒋勋：“二师兄调查的事尽快有一个结论，事后好给师尊有个交代。”
蒋勋冷哼一声。
何玄彬不以为意，对莫高等人摆手：“你们忙去吧。”
莫高便拱了拱手，径自去安排诸多事宜去了。这一回折腾，摘星楼里众多弟子都需要他安抚，另外这里里外外，都要收拾修补，这杂七杂八的事够他忙一阵子了。
邓玄乾也起身离开，却是径自回到自己屋里。
邓朴云倒是想站着看个热闹，却被穆云台和徐符初强行拽走。
等其他弟子也走了以后，大厅里便只剩下何玄彬、蒋勋、杜由、宋达四人。
何玄彬拿起一旁的一个茶杯，饮了一口白水，漫不经心地说：“杜由、宋达，你二人冒失出去，被人俘虏了，这怎么算？”
宋达冷哼：“被俘虏了那么多，你一个个都要清算么？何胖子，别以为你后面有大师兄撑腰就可以胡作非为。论地位，二师兄可比你要强多了！你不就是仗着大师兄么，怎么，难道你还不把二师兄放在眼里？”
何玄彬挑了挑眉毛：“我只是问你的罪，与二师兄有何关系？”
“他们是听我的命令去江城湖的，出了事，不该找我的麻烦么？”蒋勋冷冷地插话，“何胖子，你别想整一些杀鸡儆猴的歪门邪道，想要找你二师兄的麻烦，尽管来。”
何玄彬顿了顿，便继续道：“既如此，那我就问一问二师兄，摘星楼从三十多年前建成以后，有几次被敌人打到门口的？”
蒋勋轻哼。
何玄彬又抿了一口水，这才慢悠悠地说：“一次，仅此一次，二师兄，你真是创造历史了。”
他又继续：“在破界内，天宗弟子被俘虏十人以上的有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