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
骚动
江不宜恍然大悟:[是不是每次都是早上醒来的时候?]
江了点头。
[是不是心情会有些……冲动?]
江了不停点头。
江不宜愈发确信:[是不是每次晚上都会梦到常少祖!]
江了却犹豫了一下,小声喃喃:“这个,书上好像没说……”
江不宜好似没听到,一副了然于心的语气:[哦,原来那叫癸水,还挺形象的。]
江了低下头,手指紧紧揪着被角:“可,可我……”
[你怎会没有?我记得,你十三四岁就有了。]
江了手指一松:“啊?可我早上醒来,没有一日床单上落了红色。”
江不宜声音陡然拔高:[红色?那不成血了吗?]
“不就是血吗?”
[怎会是血!虽说有时是有点疼,但若是流血,得,得多疼啊!癸水不是水吗?怎会是血?]
江不宜只想想那画面便觉下身发紧,不住摇头,将那画面甩出去。
或许是他语气太过笃定,弄得江了也茫然起来。
除他之外,净方阁女子就虞淼一人,他也未曾见过,相关内容大都是听虞淼描述,外加书本看的。
江了皱起眉头,认真道:“因人而异,有些体虚体寒的,确实会更疼一些,但很多也是不疼的。”
江不宜:[别人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虚!那绝对不能是血!]
“或许只是红色的水?”
江不宜被他问得有些不耐烦:[你问我做什么?你自己起床是看不到吗?上次我还看到你早上换亵裤了!]
江了一愣,脸色当即又红又黑:“你,你居然偷看我换,换……”
[眼长你身上,你当我想看?]
江不宜也有点心虚,虽说是不同时期的自己,但毕竟不是自己操控的身体,感觉还是有些别扭。
空气中沉寂了片刻,江了又反驳道:“可那是白色的,别人都是红色的!”
江不宜轻嗤一声:[你见过别人的?]
“淼淼就是,书上也如此说的。”
[书是写给人看的,你是人吗?]
“……!!”
江不宜轻飘飘一句话,如同四两拨千斤,让江了瞳孔一震,一时无法反驳。甚至认为他抓住了某些最核心,最根本的问题。他不是人。
江不宜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语气愈发傲然:[你流着一半儿的腾蛇血脉,跟那些粗俗低贱的凡人能一样吗?你就是白色的!]
[说不定其他半妖还有绿色的,蓝色的,反正也没见过,谁知道?]
话音落下,黑黢黢的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沉寂。
江了思索良久,擡起头,眼神也随之多了几分笃定:“你说的,甚是有理。”
江了像解决了一桩天大的心事,整个人从肩膀都松懈下来。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扬起笑意,又躺回了被褥中,闭上眼。任由江不宜怎么问“所以你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也不予理会了。
江不宜整个白日没看到常少祖,心底有些难耐,待江了一睡着就占了他的身子往外跑,但他跑到常少祖门口,看着漆黑的屋内,敲门的手又猛地顿住。
他表情挣扎了好一会儿,敲门的手擡起又落下,最终垂了下去。
常少祖昨日才说三个月内不准擅闯他房间,他今日就去敲门,定会让他觉得自己耐性太差。
于是,江不宜又跑回屋内,躺在了床上,将意识抽离了出来。
尽管每日看着这小狗东西跟常少祖腻歪来,腻歪去,气得他牙痒痒,但他还是忍耐了下来。
如此整整三日过去,他记住了江了每次上药的规律,选了他认为常少祖定不会拒绝他的一夜,敲响了房门。
没人应。
江不宜又敲了一遍。
还没人应。
江不宜有点儿不开心了,皱起眉头,刚要再敲时,吱嘎一声,房门从内打开。
常少祖手扶着门,肩上披着外衣,微蹙的眉心还带有被打扰休息的不悦,这分不悦被月光包裹,显出几分柔和,嗓音低低的,像无风的海面。
“怎么了?”
江不宜眉间立即舒展开,他瞄了眼常少祖,硬邦邦道:“我都三日没同你说话了。”
风一吹,常少祖清醒了几分,稍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来意。
“你倒会挑日子,”他眉心舒展开,转身进了房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