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涩
生涩
常少祖凑近了他,是江了伸出五指只差一点便能触到的距离。
淡淡的兰花香萦绕在鼻尖仿佛无形的钩子,这无法暨越的毫厘之差快要将他折磨发疯。
“为什么要打人?”
常少祖声音堪称温柔。
可缺乏伴侣陪伴的情潮期,让江了脑子里那根弦已绷到极致,变得又敏感又脆弱,话落到耳朵里,化成了冷漠无情的责问。
“师尊凶我……”
江了望着他,泪水瞬间决堤。
两行清泪连同无数的委屈一起流淌下来,他难过极了:“为什么凶我……不是我先打人,是他们,他们不让我去找您……他们抢走了……您的衣服……不让我抱呜……”
他情绪几近崩溃,拼命锤打着栏杆,铁链不停撞击在上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却是徒劳无功,他哭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要背过气去。
常少祖深知这时候江了的攻击性有多强,不敢贸然进去。
他安抚似的擡手覆上他抓着栏杆的手指。
江了浑身抖了一下,他停止了对栏杆近乎发狂的攻击,视线陡然下移,落在手上。
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了那只手,矮下了身。
常少祖指尖好似被开水烫了一下,他想抽回手已然是不可能了。
江了嘴角滴下晶莹的涎水,他滚烫的脸颊贴在上面,不停地磨蹭,分明满身写着危险,流露出的神情却惹人怜爱极了。
他如同受伤的小兽,呜咽道:“我好难受,师尊……他们用针扎我的脑袋……用链子锁着我……把我扔进寒潭水里……好冰好黑……我全身都好疼好疼……您去哪了为什么不陪着我呜呜呜我好害怕……”
常少祖似乎被那泪水灼到了般,手指力道松了些许,微微发着抖。
江了似是察觉到他的动容,他掀起哭红的双眼,睫毛像在水里浸过瑟瑟轻颤着,他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手指,动作间满是卑微的祈求与讨好。
“您进来好不好……您进来抱抱我抱抱我……”
“我不能进去。”
常少祖不是不想抱他安抚他,而是江了现在已然被情/欲支配,他也无法判断他话中真假,到底是真的受了委屈想抱抱,还是本能地哄骗他进去……
常少祖视线落在他晶莹的唇角,一滴涎液不受控制地顺着他下颌,滴落到地上。
常少祖了然。
显然后者的概率更大一点。
恐怕他现在进去,下场会同自己的手一样……进去就出不来了。
正处于情/潮期的雄兽忍受不了伴侣的任何拒绝,更何况这个拒绝意味着抛弃,意味着危险,这足以让任何雄兽的理智崩盘瓦解。
江了眼瞳剧烈一震,好似被一剑贯穿了心脏,抽噎了一声,彻底崩溃地大哭起来:“为什么呜呜呜……我做错了什么,您不要我了不要我了……我好难受好难受好疼好疼好疼……”
江了无法忍受被抛弃的痛苦般,脑袋直接往栏杆上砸去。
常少祖眼疾手快用手背垫在上面,才没让他真砸出个好歹来。
顾不上手背剧痛,常少祖抚着他脸颊,温声安抚道:“师尊教你怎么做不难受,你听话,做完就抱你。”
江了骤然止住了哭声,眼睛黑亮亮的:“真……真的吗?”
“为……”
常少祖下意识想说“为师何时骗过你”,可想到先前的事,又压下了话音,道:“真的。”
情潮期的江了比平时难缠了数倍,比刚出生的小猫还要脆弱敏感,他无法容忍任何将两人分开的举止,常少祖语气稍重一点点,再擡眼就见人金豆子掉了下来。
常少祖再不耐烦,一想到江了几日前差点儿丢了命,又蓦地心软下来。
他耐着性子,嘴皮都要说破了,江了才松开了他的手。在他抽回手时,江了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好似饿狼盯着猎物,随时准备着扑咬上来。
为让他放松,常少祖自觉凑近几分。
江了倚着墙壁,斜靠在栏杆上,见他却是没有舍弃他的迹象,呼吸轻了几分。
“你先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牢房里到处都硬邦邦的,怎么坐都不可能舒服,江了依旧听话地挪了挪屁股,坐好后,望向他。
“脱掉裙子。”
江了听话地脱掉裙子。
“里衣也脱掉。”
江了呼吸又乱了,他咬着唇,听话地脱掉里衣。
整个下半身只剩一件薄薄的湿透的亵裤,紧紧贴在肌肤上,将那残忍的伤口全然展现出来。
清冷温和的声线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蛊惑着懵懂无知的人儿。
江了动作间不自觉扬起脖颈,眉心轻挑着皱起,滚烫的泪水沾在睫毛上,聚成大颗滴落下来,同汗水融浸在一起。
“很好就是这样你做的很好……”
常少祖紧蹙的眉渐渐舒展开,他回来其实就是为了教他如何处理伤口,不然他挨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