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宁丞远本在心底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关注不相干的人,谁知清晨一推开门,昨晚想丢出去的一人一狗就出现在眼前。
裴珂穿着那少爷拿来的衣物,白色的长袖衬衣型号与他不太相符,穿上后紧-裹着身体,窄月要被勒紧,连衣袖也变成八分,露-出白-皙的皓腕,更显手指纤-长。
像是刚睡醒不久,他半边脸上还带着几道压痕,眼睛也朦胧着,未完全睁开,这让他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忄生。
裴珂在窗前那片阳光投下的区域坐着,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屈起,下巴就搁在膝头,伸出手指逗-弄着狗,眼睛弯起,唇角上扬,笑得自然开朗,仿佛生活美好,万事顺遂,没有一点烦心不快。
明明,青年生活困苦没有钱,辛劳地兼职多份工作,昨晚还刚被人欺-辱过。
但他依然能发出这样的笑容。
只不过宁丞远一回想,裴珂这种笑,似乎对人从来没有过。
那只狗被他逗得后脚立起,像是在这间房理憋了几天,终于找到伙伴,玩得不亦乐乎,边跑边叫,摔倒滚在地上也立马爬起来。
这画面很美好,宁丞远视线停顿两秒,还是裴珂听到关门声抬起头,四目相对才让他回神。
就见裴珂看到他后停顿一瞬,立刻手撑着地面站直身体,脸上的笑容即刻敛去。
刚才那轻松的气氛因他变化的举止,迅速变得严肃起来。
再看那片阳光投射的区域,跟这房间里其他角落一样,也没什么特殊,仿佛那一瞬美好的画面被宁丞远的到来所打破。
“宁总。”裴珂双手背在身后,对着他点头弯腰,像其他见到总裁的服务生一样规矩严谨,没有有任何逾越。
宁丞远转动着头放松睡-过一夜的筋骨,上下扫视着眼前的青年,衣服确实不合身,穿出去都是洋相,像什么样子。
他想到昨晚被客人撕坏的那件,出声道:“再去领套。”
“好。”裴珂应着,听对话声未再响起,抬头小心地看了一眼宁丞远,又马上垂下头去,补上道谢,“谢谢宁总昨晚在我晕倒后帮我喊医生,我醒来看到了医生留的字条,会按时吃药的,尽量早日康复。”
宁丞远唔了一声,捏着自己的后颈,总感觉昨晚睡得并不舒服,里面的东西他差人全部都换过,将以前宁昭睡过的床都拆走,重新搬进了新的家具,但可能第一晚睡的原因,跟那张床还得磨合一阵。
“会按-摩吗?”宁丞远突然想起昨晚自己想的“处罚”,随口一问。
就见裴珂诚实地摇头,一脸茫然,仿佛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事。
见他是这种不通透的,让宁丞远一点想逗弄的心也没有。
不会就作罢,不带他了,三楼的按-摩师手法更正道。
“收拾东西出去。”
裴珂也不多话,匆匆将医生留下的药一收拢,连带着他叠好的被褥一起抱起往外走。
临出门,又再次道谢。
“谢谢宁总对我的照顾,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
看,在这种人心中,报答的方式就是更加勤恳地工作,这般无趣,难得昨天晚上宁丞远有心想提点别的要求。
但现在,他改变念头了。
经过昨夜之事,几乎可以证实,裴珂只是个普通人,来到明岚工作也只是巧合。
宁丞远不想再接触此人。
不应该有人让他投注过多精力,以后即便青年再因缘际会地出现在他面前,也不该理会。
像昨晚阴差阳错让其留宿这种事,不可能再发生,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怎能因云寒嘴碎的两句话反倒脑海净琢磨这种事。
他低头看着因为裴珂离开,而失去伙伴趴在门口的狗,过去拉开门走出来,就见狗跟上他的脚步跑到了走廊上。
宁丞远把门一关,径自往电梯走去,准备先去二楼吃早餐再去三楼泡温泉。
回不去的丑东西扒门无望,转身跟上他的步伐,但没走几步就被走廊摆着的落地盆栽吸引。
宁丞远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键,看着那狗反应过来往他这边奔。
但迟一步,门缓缓关闭,将那只丑东西与宁丞远隔开。
男人感觉到轻松,低头整理了下袖口。
希望这小畜生别再在他面前晃悠,他已经让朋友搞到条血统正宗的杜高成犬,马上就能运来,到时候丑东西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都与他无关。
最好跟裴珂一样,都去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明岚的事多,他还得忙碌一阵儿。
*
裴珂报宁丞远的名字领了套新的制服,他忽略那些人奇怪的视线,回一楼员工休息室换上自己的衣服,裹紧牛仔外套,去外面的便利店买了份便当,吃完又返回明岚会所的医疗室将第二次的液输完,这才坐巴士回学校。
这是医生字条上备注他去的,反正不花钱。
距离他被找回还有段时间,他不能停止打工的步伐,否则可能连饭也吃不起。
经过两次输液,高烧的体温已经降下来,回去按照医嘱固定吃药就可以慢慢转好,休息两天,周六上班也不会耽误。
裴珂抚摸着自己的面颊,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酒渍的黏意,应该是有人帮他擦洗过,这个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宁丞远,董秘也不太可能。
还有他膝盖上叠整齐的衣物,型号一米七五,这应该是照顾自己的人留下的。
经过上一世的磨练,裴珂有些技能锻炼得炉火纯青,除去那些床-第间不正经的,还有装晕这一项,他能让眼帘都保持不动,殷翡一旦玩得过火他就施用这招。
对方不喜欢没反应的人,发现他晕倒一般都会收手,他便能少受些苦,没想到重生后,这技能已经用上两次。
但装晕在前,身体放-松顺从着真晕过去在后,裴珂也不知谁伺候的他,只在高烧中记得有冰凉的毛巾轻-柔-擦过他的身体,醒来就赤衤果着上-身盖在棉被里,上-半-身制-服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