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扎马步
夜晚来了又去,早上六点,太阳从东方升起,染红一片天空。
陈少清推开房门时看见慕容珊搬出一张椅子坐在阳台上,手里摩挲着那个青衣老者夹在油条里保留下来的木刻雕像。
那是慕容珊父亲的雕像。
清晨的微风吹拂着慕容珊乌黑利落的秀发,显示出一股凌乱的美感。
“师父,你起得好早啊。”陈少清背倚在栏杆上,对慕容珊说。
慕容珊仰头看陈少清一眼,仍旧低头看着手中的木刻雕像。
“这是谁的塑像啊?”陈少清问。
“这是我父亲的雕像,我只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父亲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我不记得他的长像,只记得他留着很浓密很浓密的胡子,胡须把我的脸庞刺得发痛。”
“可是雕像上的胡子又短又利落,一点也不浓密。”
慕容珊莞尔一笑:“可能木雕师父给父亲雕刻木像的时候,父亲的胡子还没有长到那么长。”
“可惜木雕的头部破了一块,看不清楚相貌。”
“是啊,所以我现在根本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子。”
陈少清忽然在原主的记忆中捕捉到一抹记忆,恍然大悟:
“师父,你可以找木雕师父来修复它啊。津州城有个陈师父,木雕技艺出神入化,他一定能把木雕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慕容珊喜悦地说:“真的吗?那我们赶快去找他吧,让陈师父给我们修复木刻雕像。”
“只可惜陈师父一个月有一半的日子不开张,现在是上半月,他的店是关着的。
有本事的人总是有一些很怪很怪的脾气,陈师父就是一个脾气很怪的人。我们都叫他‘木雕陈’。”
“哦,那我们等到十五日之后再去找他吧。”慕容珊沮丧地说,“正好今天有空,我教你一些修炼之法吧。刚刚服下一枚大还丹和一枚小还丹,你现在正处于十年筑基的关键时期,一刻也不能懈怠。”
陈少清跟着慕容珊走到院子里,这里空间大,适合用来修炼。
慕容珊知识渊博,阅读过许多武学典籍。虽武功低微,但给一个没有十年筑基的陈少清当师父还是绰绰有余。
当师父的一定要比当徒弟的厉害,慕容珊认为自己在这方面还是达标的。
她一本正经地说:“首先,我要教你扎马步。”
扎马步,这么简单的东西还用教?
陈少清当即双手握拳前伸,稳稳扎了一个马步。扎得四平八稳,有模有样。
没过一会,他的双腿就开始发酸。又一会,脚脖子打起摆来,又酸又痛。腰也酸,随后全身燥热,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慕容珊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你这样站着不累么?”
陈少清松了劲,坐在地上用手使劲地揉着腿肚子。就这么站了一会,腿肚子就已站得发痛。
慕容珊笑道:“马步,马步。最重要的就是要站出一个‘马’字来,你见过人骑马没有,人骑马的时候随着马儿上下起伏,这道理可以融入马步之中。”
陈少清在慕容珊面前演示起来,先扎一个马步,随后上下运动起来。姿势滑稽搞笑,十分不伦不类。
慕容珊掩嘴笑了:“你这完全不像,你看我做。”
说着给陈少清演示,动作行云流水,好像大海中起伏的波浪一样。
陈少清一看就明白了,要像公园里打太极的老爷爷一样,身体波浪一般上下运动。
他迈开双腿,扎出一个稳稳的马步,同时身体自然起伏起来。这样一来,果然好受了些,扎马步比刚刚要轻松许多,腿脚也不是那么酸了。
慕容珊等陈少清扎满半个小时,接着说道:
“脚掌上一定要用力,五指要像鸡爪一样,死死抓着地面。这道理很好理解,打架的时候下盘一定要稳。下盘不稳,还怎么与人比武较量?”
陈少清听后学着照做,双脚五指一紧,立刻牵动着大腿小腿上的肌肉绷紧。整个像一座石像一样立在地面上,稳稳当当的,不容易倾倒。
“手臂也要使力,拳要紧握,不能松劲。”慕容珊说。
陈少清听后赶紧双手紧紧握拳,如此一来,牵动着手臂上的肌肉立刻鼓起。
陈少清仿佛全身的力气,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扎马步上。
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扎马步,竟有如此多的学问。
这还不是全部,慕容珊让陈少清停下歇息一会,接着又说道:“扎马步的时候你要气沉丹田,全部的身心,全部的精力都融入到扎马步中。
脑子里一定要想着扎马步,感受着一股丹田之气冲击全身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中任脉,督脉两个窍穴。
好似你要推门,却推不开。推不开就只能使力,使力还是推不开。推不开就再使力,一直要把那扇紧紧关闭的门推开……”
陈少清盯着慕容珊清秀的脸庞,女孩滔滔不绝地讲着,虽然一直不是很自信自己能当一个师父,现在却已有了几分师父的样子。
实际上慕容珊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这样的师父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知识渊博,通晓武功典籍,还温柔,还脾气好,还漂亮, 不会打骂徒弟。
慕容珊见陈少清一直盯着自己看,口中的讲述停下来,板起脸问:“你听明白了没有。”
陈少清说:“我听明白了,要像拉屎一样。拉不出,就要用力拉。用力拉还是拉不出,那就再用力拉,直到拉出为止。”
“你这是什么比喻!”慕容珊一脸嫌弃,咕哝道,“你说话就不能文雅一点。”
歇得差不多了,陈少清站起身来扎马步。
按照慕容珊的法子,扎马步果然轻松有效了许多。陈少清扎得四平八稳,有模有样,感觉自己能一直扎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