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全息网游（50）
晨光熹微时,飞机抵达了s市。陆雪珂专门派人带了个保险箱保存芯片，这样嵇亭月在出行时就可以稍稍放松一些。
不过，非要较真的话，最应该保护的还是嵇亭月这个人的脑子。芯片目前并非最终完成品,潜渊项目还有许多待完善的地方。资料少了嵇亭月的解读,要花费很大功夫才能吃透。
a市研究院若想接手这个项目,少不了依靠嵇亭月的力量。此行如果能让嵇亭月调职到这边,那便是最圆满的结果了。
抵达a市时，研究院还没到上班时间。陆雪珂和嵇亭月先去吃了早饭。
a市是乔绮家的大本营。早在需要借用私人飞机时,陆雪珂就给乔新治打过电话。她向乔父说明了今天在学校遇见的危险,以及嵇亭月这边的麻烦。
听说嵇亭月替女儿挨了一刀,这忙怎有不帮的道理！何况陆雪珂仔细描述了潜渊项目的情况，乔新治作为爱国商人,很懂得其中要害。他亲自给a市研究院院长打了电话，并把院长的手机号留给了他们。
故而这一次,他们进a市研究院极其顺利。秦院长特意派人出来接陆雪珂上楼，到了院长办公室，他还亲切招呼道：“乔绮,好久不见,你都长成大姑娘啦！小时候你爸爸经常带你来我们这边玩,你还记得吗？”
陆雪珂最近扮乖乖女也有了一些心得,她甜甜笑道：“记得,秦伯伯你当时带我去实验室玩，给我看三碘化氮的爆炸实验，可有意思了，我现在还记得。”
说到这个，秦院长也很感慨：“是啊,你是我带着玩过的小朋友里最聪明的一个，一点不怕，还缠着我问化学原理。可惜你最后选了文科，不然说不定有机会来我们研究院工作呢！”
在乔绮面前，秦院长就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他看了眼嵇亭月，笑道：“小绮今天带了新朋友来，那我就不废话了。说吧，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昨晚太晚了，只听你爸爸囫囵说了个大概。潜渊是s院负责的项目吧，怎么突然连夜找到这边？”
a市研究院和s市研究院两家科研机构隐隐是有竞争关系的。一个在首都，位置使然，在国家政策和资金倾斜方面得天独厚；另一
个则在全国经济科创中心，消息便捷，外来人才也多。
两边的科研水平不相上下，但在方向上有所分歧，颇有些王不见王的意思。s市研究院的成果，大多提供给民营和外企，商用的较多；而首都研究院的科研成果则更多倾向于国家层面。
潜渊也是国家紧密关注的一个项目，当初a市研究院曾给嵇亭月发过邀请函，但嵇亭月考虑到游戏领域的应用和张教授的人情，婉拒了这边。
事实上，全息技术最先应用不是在游戏行业，而是在军事、医学、航天等重要领域。军用医用成熟后才渐渐推广至游戏。
同理可推，嵇亭月的潜渊芯片虽然主要是游戏舱方向的改良，但稍加扩展，未免不能给其他领域的全息技术也带来变革性发展。
因此，秦院长在接过乔新治的电话后特意空出了早半天的时间，就是想看看，这次来的年轻人能不能带给他惊喜。
听秦院长这么问，嵇亭月与陆雪珂对视了一眼。陆雪珂朝他点点头，表示鼓励。
嵇亭月正准备将潜渊项目的始末和盘托出，院长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进。”秦院长示意嵇亭月稍等。
来者正是与嵇亭月有着一面之缘，做着相同研究方向的辛副院长，他打开门先问：“院长，喊我来什么事？”
甫一开口，辛副院长便注意到办公室里的嵇亭月。他又惊又喜道：“小嵇？你怎么在这？好久不见！”
仔细一瞧，看见嵇亭月受的伤，辛副院长皱起眉心疼道：“怎么伤成这样子！谁打的？手没事吧？”
嵇亭月看到辛副院长也很高兴，他礼貌地表示这是小伤，并简短说明过来的缘由。
秦院长见状倒是很乐呵呵：“原来你们真认识，看来我没叫错人。好了，人齐了，嵇研究员，和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嵇亭月于是将他在s院做研究、被排挤、发现郑磊要将芯片卖与rh公司的事一一道来。
辛副院长一直很欣赏嵇亭月的能力，听说他在s院遭受这等待遇，气得一拍桌子：“吴远平这群人真是欺人太甚！又搞官僚主义、打压新人、任人唯亲这一套，唉，s院早晚给他们搞垮掉！”
“小嵇，你受苦了。这样
，你转到我下面来做研究，一定给你创造一个安心科研的好环境！”辛副院长说着就想托秦院长给嵇亭月调职。
秦院长摆了摆手，相较而言，他的态度更为冷静。听完前因后果，秦院长沉吟道：“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你确实受了莫大的委屈，在我们院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但这些只是你的一己之言，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刚刚说过的话呢？”
秦院长审慎的态度反教嵇亭月安心下来，他先是向帮他说话的辛副院长表达感谢，然后从手机中调出一些视频和录音。
“证据我有，都在这里。”
嵇亭月可不是毫无心眼的一张白纸，在吴远平第一次给他穿小鞋后，他便常开录音笔，录下了吴远平郑磊叔侄二人对他的百般刁难，以及s院不公正的调职记录。而郑磊那晚与史密斯的对话，也被他拍视频录了下来，刚好可以印证他所说的话。
看过这些证据后，秦院长点了点头。其实s市研究院的种种不平事，他早有耳闻。但作为平级单位，很多事他不能插手。为了a院的利益着想，秦院长必须要看到足够有力的证据，这也是对嵇亭月负责任的态度。
他想了想又问道：“你是将芯片半成品和数据资料都带过来了么？”
嵇亭月肯定道：“没错。这个项目是我主导的，数据资料有哪些，我最清楚。如果院里不方便，可以不用太考虑我这边。只要a院能保证潜渊项目顺利出成果，不再被外企买断就足够了。”
秦院长看着他，笑着摇摇头：“年轻人，你这么有才华，不该受这种委屈。如果我们眼睁睁看着你遭受不公正待遇，那我们的科研未来还有什么希望呢？”
听到这话，陆雪珂和辛副院长都松了口气。是啊，专心学术的人才要被打压抹黑，沽名钓誉的鼠辈反能名利双收，我国的科学研究怎能有未来？
秦院长思索片刻，问道：“你们是昨天连夜将数据删除带出芯片的，没惊动任何人，对么？”
陆雪珂和嵇亭月点头：“是的。”
“那好，”秦院长看了眼表，拍板决定，“我现在就给李院长打电话，将小嵇同志的档案调过来。如果没猜错，那边应
该还不知道潜渊的数据都被删光了。等调职手续交接完毕，我再向上面汇报s院管理层滥用职权，以权谋私。”
他同时又提点道：“如果你在原项目组有关系不错的同事，可以叫他们帮忙拖延一下。不用太久，半小时就够。”
几人立刻领会了秦院长的意思。没错，如果事情能照这样发展，那的确是最好的方案！嵇亭月连忙鞠躬道谢：“谢谢您！”
秦院长摇着头摆了摆手，没有多说，拨通了s院李院长的电话。办公室里的人见状，都屏住呼吸。
“老李啊，在忙吗？找你要个人。”
“一个叫嵇亭月的年轻人，我下面的老辛觉得和这小伙子投缘，非要我给你打这通电话。”
“你说这不合规矩？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你们不都不用他了吗？留在s院和你女婿争岗位，把人晾着，何苦呢？不如换来我们这儿发光发热。”
“你问我怎么知道的？下面小辈说的呗，科研圈里都是同学师兄弟的，有什么秘密啊？”
“你要不愿意也就算了。我就随便问问，好歹对老辛有个交代。不过我劝你啊老李，别把人逼急了。项目要完成了临时换负责人，叫什么事啊？那小伙子愿意来我们这边，你也别硬卡着，好聚好散，你说是不是？好了，挂了啊，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