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全息网游（28）
嵇亭月退出游戏后,泡了杯咖啡端着，走到阳台，凝望窗外的茫茫夜色。
在他沉思之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他看了眼屏幕,“盛瑾然”三个字跃入眼中。
顿了片刻,嵇亭月还是将电话接起,无奈应声：“喂？”
“哥，你总算接我电话了。上次的项目怎么做一半就跑了？我这真的很需要你。你不知道,项工自从你走了后就天天跟我叨叨,让我赶紧把你请来,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入职手续就等你签字了，你放心哥,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快来吧，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电话一接通,盛瑾然便像唐僧一样开始叨叨叨个不停。嵇亭月忍不住把电话拿远了些，等盛瑾然差不多消停下来，他才答复道：
“不是待遇的问题。上次只是赶上休假,去救个急。我职位挂靠在所里,而且有些东西签过保密协议,你把我挖去我也没法参与。”
一听嵇亭月提到“所里”,盛瑾然就炸了,他忿忿不平道：“你还念着你们所，谁不知道那群老古董把你当摇钱树压榨卖钱呢！”
“潜渊明明是你投注最多心血，那些人拖慢进度不说，还逼你把成果拱手交外人。这种腐败透顶的研究所不待也罢！亭月哥，你不用担心合同问题,我会找人和他们谈，你安心来上班就好。”
嵇亭月没想到盛瑾然对他的事情如此了解，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原来这些事，连你都知道了。”
盛瑾然一愣，随即道：“哥，你别小看我的人脉。盛瑜现在是大公司了。”
听他这么说，嵇亭月撇开转职话题，转而勉励盛瑾然：“那你就好好做吧，荣梦的确是个不错的游戏，你挖到一批好人才。不过，游戏火了，有些东西也要多注意。”
“我最近发现，梦青鸟和egc论坛的掐架造谣帖太多了。凡有意见不合，用户群就会对某个玩家进行人身攻击和网络暴力，这是很糟糕的现象。我知道egc那边你们没有权限，但还是要记得联络管理员，适当引导。”
“哥，我打电话给你，不是来听你上思政课的。”
嵇亭月的回避令盛瑾然有些不满，他抱怨了一句，继
而点头应允道：“我知道了，明天安排人关注这方面。”
“那么，来盛瑜的事，哥你怎么想？”
嵇亭月沉吟片刻，再次推却盛瑾然的好意。他笑着道：“再说吧，我最近有点累，想玩玩游戏放松一下。去了公司就不能再像普通玩家一样享受游戏了，你就当我是因为荣梦太好玩了才暂时拒绝你的吧。”
这番赞扬显然令盛瑾然很受用，他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想到一些事，嵇亭月的语气又变得严肃，他告诫盛瑾然：“如今局势不明朗，上面的博弈结束前，建议你不要盲目参与潜渊这种项目。暂避锋芒虽会损失一点先机，但从长远角度，盛瑜的发展会更稳妥。懂我的意思吗？”
盛瑾然沉默许久，最终不太甘心地答复道：“好，哥，我听你的。”
正事谈完，两人又唠了唠家常。
“婶婶最近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爷爷听说你休假了，想喊你回来吃饭。”
“吃饭就不必了，我不太方便回去，代我祝爷爷身体康健。”
嵇亭月和盛瑾然是堂兄弟。早年因为一些意外，嵇亭月父亲过世了。盛家因此和嵇亭月母子产生一些嫌隙。
这么多年来，嵇亭月与盛家联络甚少。不过，盛瑾然与嵇亭月的关系倒一直不错。
“话说哥你重新玩游戏啦？还是在玩小号吗？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盛瑾然只是顺口一问，并不期待得到肯定的回答。他知道他哥玩游戏时不太喜欢特殊照顾。
谁知嵇亭月这次竟破天荒地提了要求：“还真有。你们那边有没有那种宠物坐骑时装饰品之类的激活码？不影响游戏平衡性的。”
“有啊，这个多着呢。”
“那好，待会儿麻烦你给我发几个。价格……我不太清楚，直接按市价从我账户上划吧，密码你知道的。”
“害，哥，你这就见外了。再说这就一点儿数据，不至于。”
盛瑾然觉得他哥就是这点不好。非要算的话，当年他组建盛瑜，全家人都反对，只有嵇亭月二话没说把理财账户中的资产都转给了盛瑾然。后来盛瑜做大，盛瑾然想分他一点股份，嵇亭月也只拿回了
借出去的本金。
他从来不占自己一分便宜，明明盛瑾然是希望他俩算得没有这么清楚的。
嵇亭月不知盛瑾然的心理活动，他谆谆教诲道：“瑾然，慎言。那些东西对你来说是数据，但对有些人来说不是。”
“如果总想着用‘数据’攫取利润，看不到其中凝结的时间、精力、记忆、情感……你将变成一个糟糕的制作人，这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场面。”
啊，好吧。虽然他们想的完全不是同一件事，但亭月哥说得的确有道理。
盛瑾然摊手表示无言以对。突然，他想到一个之前被他忽略但其实特别关键的问题。
“哥，你要那些激活码干嘛啊，是送人吗？让我猜猜，时装宠物之类的是送给女孩子？我的天哪，哥，你不是在游戏里找cp了吧！”
盛瑾然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
天呐，他这母胎单身快三十年的老哥终于铁树开花了？如果是打荣梦认识的，他是不是还算半个红娘？啊，好好奇是什么样的女生。
“不是，是送给小徒弟的。她斗技打得不错，我想送点东西鼓励她一下。”
嵇亭月语气过于坦荡，让盛瑾然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动摇。想想也是，亭月哥满脑子装的都是斗技，连送礼都是因为斗技打得好，这种钢铁直男怎么可能在游戏里找到女朋友呢？他真是想多了。
而且网恋这种不靠谱行为，一看就不是他哥能干的事。
盛瑾然的好奇心被摁了下去，恰巧手机来有新来电，他匆匆道别挂断了和嵇亭月的通话。
至于盛瑾然的问题在嵇亭月的心中漾起了怎样的波澜？这种事情也只有嵇亭月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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