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丐帮长老
话说这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派，弟子众多，遍布天下。丐帮之内，最长者为帮主，可号令全帮。起初丐帮还算团结，纵横武林，行侠仗义，武林中人多是敬服，也有数任帮主被推选为武林盟主，主持整个中原江湖，一时风光无两。但是丐帮也出了较大的纰漏，起初丐帮中人，上至帮主长老，下到一袋弟子，都是沿街乞讨的乞丐出身，即便是进入了丐帮，也还是乞丐，大家出身相同，自然相处得好。后来丐帮名声响彻江湖，引得更多人加入，其中不乏其他门派转投丐帮的，也有普通人加入的，更有的是一些富家出身之人加入。丐帮来者不拒，只要不是十恶不赦或是作恶江湖之徒，俱都收做弟子。如此一来，丐帮中多了许多原本不是乞丐的弟子，这样众弟子渐渐有了隔阂，乞丐出身的弟子集合起来，被称作“浊衣派”，之前在客店中跟白衣少年交易的两个，一副乞丐模样，便是浊衣派的弟子；而那些不是乞丐出身的弟子集合起来，被称作“净衣派”，他们大多有家有室有田产，有的甚至还是一方富人，这赵青霜还有田四等人，便是净衣派的弟子。浊衣和净衣两派又各自有自己的长老，丐帮中帮主之下，便是九袋长老最有权势，而浊衣和净衣两派各有一位九袋长老，丐帮之中两派相争便已成形。两派明争暗斗，无非就是为了帮主之位，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如此反复已有数十载，而丐帮也一蹶不振，虽然还是江湖中弟子最多的帮派，但其影响力已大不如前。
莫卿辰跟在赵青霜身后出了客店，一路无话，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处庄院外，田四叫开了门，众人一齐进了院子。才进院子，便见天井处有一人被绑得结实，莫卿辰细看时，正是今天客店中的那个小乞丐，看来是老乞丐逃脱了，而他却被赵青霜抓住。
赵青霜引莫卿辰穿过天井，一路走到正堂外，说了声：“你且在此等一下，我去通报我爹。”说罢头也不回地走进正堂，莫卿辰没有再跟随，只是在外面等候。
赵青霜走进正堂，看到其父亲正坐在首座，他名唤赵金发，是净衣派的九袋长老，家资颇丰，在此地算是最有名望之人。其左右各坐一人，他们是净衣派的八袋长老，一个叫做程大海，一个叫做何进宝
赵金发见赵青霜走进，铁青着脸问道：“你这丫头，我不是说了，不让你管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听？”
赵青霜受了责怪，心中备感委屈，撅着嘴说道：“爹爹，女儿是探听到了他们的下落才去的，女儿也是想帮爹爹找回失物。”说到这，赵青霜已经双目含泪。
赵金发素来疼爱女儿，如今是遇到大事，才忍不住责怪了一句，眼见赵青霜就要落泪，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说道：“你这个丫头啊！就是遇事冲动，不管我怎么说你都没有用。你去那家客店，实是打草惊蛇，让他们都提前离开了。”
赵青霜说道：“爹爹怎么这般说？”
赵金发没再言语，只是摇头叹气，赵青霜不解其义，此时程大海开口道：“霜儿，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我们也探知道他们会在那家客店交易，你爹爹他调派了百余个弟子，由我和你何叔叔一起去围他们，那时必然叫他们走不远。可是你先过去，吓散了他们，如今我们费了那么多的力气，只抓住了这个小乞丐，但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只知道他是浊衣派的弟子，其他全无用处！”
赵青霜听程大海这般说，才知道自己今天是闯了祸，方才赵金发只是责怪了自己几句，已经很是留情了。赵青霜说道：“爹爹，既然知道是浊衣派弟子所为，必然跟他们长老脱不了干系，爹爹是否可以找他们长老理论？”
赵金发道：“哪有这么简单？若真是他们长老马志清指使，但是这小叫花什么都不知道，全无对证，我们前去质问，那马志清只管矢口否认，我们便拿他全无办法！若不是马志清指使，此事更不可以让浊衣派知晓，此事关重大，若是浊衣派拿来诋毁我们，对我们相当不利。”
“这事……是否要先报知桓帮主知道？”何进宝说道，其实这也是程大海所想，毕竟事关重大，早些告知帮主，也算是先认错，再行补过。若是瞒而不报，万一事态恶化，难以收场。
赵金发摇头道：“桓帮主本是浊衣派出身，他们浊衣派与我们净衣派本就不和，只怕此事正好落了他们的口舌，到时对我们甚是不利，你们不是不知道，再过两月便是我们丐帮大会，会选出帮主继位人选。此事若是现在被桓帮主知道，必然对我们不利。便是桓帮主他老人家不深究，这事也会被浊衣派作为口实。”赵金发沉吟半晌，道：“如今之际，只有多派弟子出去寻找另外两人，务必找到他们取回失物。另外，告诫所有弟子，此事不可泄露出去，否则帮规伺候。”
几人正说话间，只见门外走进管家，他对赵金发说道：“老爷，堂外有客人等候多时了，是方才小姐带回来的，不知老爷是否要见？”
听管家这么说，赵青霜一拍脑袋，哎呀一声说道：“我竟忘了这事了！爹爹，门外这人自称是轩辕城的人，来送英雄帖。”
赵金发听到是轩辕城来人，自然不敢怠慢，忙叫管家将客人请进来，管家应了一声，便去门外请莫卿辰。莫卿辰跟着管家走进正堂，赵金发、程大海、何进宝三人一齐起身相迎，赵金发抱拳道：“有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莫卿辰忙回礼，道了句客气。赵金发又道：“不曾想轩辕城来客竟是一位年轻才俊，还未请教大名。”
莫卿辰道：“晚辈乃是轩辕城清风堂堂主莫卿辰，此次受家师轩辕恒之命前来贵帮送英雄帖，诚邀贵帮帮主于五月初五赴轩辕城参加武林大会。”
赵金发闻此，微微颔首，将程大海与何进宝引荐给莫卿辰，莫卿辰一一抱拳，又问道：“赵长老，不知贵帮帮主何在？是否可以让晚辈一见？晚辈好递上英雄帖。”
赵金发捻须笑道：“莫堂主不要心急，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先权且在老夫府上将就一晚，明日再见我们桓帮主不迟。”
莫卿辰正欲婉拒，赵金发又道：“莫堂主远路赶来，若是老夫不尽一些地主之谊，只怕会被江湖耻笑。”
莫卿辰听赵金发这般说，抱拳道谢。赵金发朗声笑了数声，叫来管家，吩咐为莫卿辰安排上好的房间。莫卿辰道谢一声，便随管家退下。
几人见莫卿辰走开，程大海道：“长老，如今桓帮主并不在此处，我们也并不知道他现在何处，为何不跟这莫堂主说明？”
赵金发捻须皱眉，沉吟半晌道：“若是如实相告，他岂会愿意将英雄帖给老夫？老夫在想，若是能得到英雄帖，前去武林大会，是否就可以顺理成章继任帮主，或是自立门派。”
何进宝听赵金发这么说，忙道：“长老，此事岂能这般容易，还需要从长计议啊！”
赵青霜冷笑一声，说道：“这个不难，他现在在我们府中，我们只管问他讨要便是，若是他不肯给，便直接动手抢来便是。”
赵金发微微摇头道：“不可，此事不宜动硬，还是先想办法让他主动给老夫才好。”其余三人听赵金发这般说，面面相觑心中丝毫没有办法，赵金发自顾捻须沉吟，顿时计上心头，暗道：“此番刚刚丢了至要之物，正愁无处寻来，不想这莫卿辰竟送上门来！”要说这赵金发到底丢了何物？乃是逍遥游秘籍。
丐帮有四绝技一秘药。秘药唤作“乾元散”，服用后可大大增加功力，少则三五年，多则十余年，纵观整个江湖，只有丐帮有此神药。而四绝技分别是降龙十八掌、打狗棍法、逍遥游、莲花掌法，其中最上层的莫过于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棍法，这两项绝技只有历代帮主才能修习，当今武林，只有丐帮现任帮主桓游翁会这两门绝技。两月后丐帮大会，会在现任两位九袋长老中选出丐帮下任帮主人选，那时现任帮主桓游翁便会亲传这两门绝技，以丐帮九袋长老武功修为，需两年光景，打狗棍法便可小成，降龙十八掌也可窥得门径，那时便可接任帮主，日后再加修炼，佐以“乾元散”不出十载，便可大成，威震武林。
另外两项绝技，由于丐帮多年来净衣、浊衣两派之争，故而两项绝技分别被两派长老保管，浊衣派掌管莲花掌法，这套掌法不如降龙十八掌那般刚烈，是一套绵柔的掌法，但是也勉强算是上层武艺，浊衣派弟子中除了长老，没有几人学得。净衣派掌管逍遥游，这是一套上层的轻功，其步法精妙，施展开来，使人入游龙入水一般。当初便是因为净衣派中许多弟子是有其他门派转投之人，本来就带着自己的功夫，故而之前的帮主便将逍遥游交付给净衣派，净衣派弟子施展逍遥游步法，再佐以自己的手上功夫，其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那逍遥游秘籍本来一直安好地存放在赵金发府中，不料前日，两个浊衣派弟子潜入，盗走了秘籍，至今没有追回。
赵金发说道：“如今有一条一石三鸟之计，既可推脱了秘籍丢失之过，还能顺势绊倒浊衣派，两月后老夫必然是帮主之选！”当下赵金发便将自己的计策说了一番，众人连连称秒。
次日清晨，莫卿辰早早起身，收拾停当，便去拜见赵金发。赵金发邀莫卿辰到正堂坐下，让人奉上茶。莫卿辰见赵金发对引见桓游翁之事只字未提，心中不禁焦急，开口道：“赵长老，晚辈得您款待，心中甚是感激。只是当前晚辈要务在身，还请长老为晚辈引见贵帮桓帮主，晚辈递上英雄帖，还要再去其他门派。”
赵金发喝了一口茶，道：“莫堂主不要急躁，我们桓帮主并不在此。”
莫卿辰听到这，不免心中有气，既然那桓游翁不在此间，却还故意拖延，不知赵金发有何用心。赵金发却笑了笑，又说道：“我们桓帮主最好四处游历，如今恐怕没有人知道他在何处。老夫已派弟子四处打探帮主下落，应该不出半月便有回信。莫堂主且放宽心在老夫这里住下。”
莫卿辰摇头道：“赵长老，不是晚辈不愿意，只是如今距武林大会之日已近，而晚辈还要去好几个门派递英雄帖，着实是半刻都不敢耽搁，若是误了时辰，只怕家师怪罪。”
赵金发闻此，微微皱眉，沉吟半晌，道：“莫堂主既然要务在身，那依老夫之意，不如将英雄帖先放在老夫这里，老夫寻到帮主，自然代莫堂主奉上。这样也不耽误莫堂主后面的行程。”
莫卿辰道：“长老莫怪，此事万万不可。晚辈出发之前，家师百般叮嘱，英雄帖必须亲手交于各门派掌门手中，非为其他，只是怕武林大会之时，有了瑕疵。所以，这英雄帖，晚辈务必要交于桓帮主，才算是不辱使命。”
赵金发听莫卿辰这般说，心中暗道：“老夫这么说只是先试探一番，若是你将英雄帖给老夫，那么一切都好。既然你现在一定要将英雄帖亲手交给桓帮主，那也怪不得老夫算计你一番了。”思量已定，赵金发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也难做主了，待老夫派弟子去请浊衣派马志清长老来。如今帮主不知去向，那么丐帮之中也就马长老和老夫说话有些分量。莫堂主先耐心等待，马长老应该就快到了，到时必然会想出一个周全办法。”
如今之计也只能这样，莫卿辰只能称善，也不想在此久留，便起身告辞，退出正堂。才走出正堂，正遇到赵青霜。
赵青霜开口道：“莫堂主怎么这般早？”
莫卿辰道：“我来见赵长老，商谈英雄帖之事。”
赵青霜道：“昨日太晚，我爹便未曾跟莫堂主说明，桓帮主四处游历已有两年的光景，帮中的事务极少过问，都交给了我爹打理，再过两个月便是丐帮大会，到时会推举帮主继承人。桓帮主本来就放荡不羁惯了，最不喜欢江湖中各种繁文缛节，就算拿到英雄帖，也未必会愿意参加武林大会，再者桓帮主目前不知在何处，一时也难寻得。依我看，莫堂主不如将英雄帖给我爹，由我爹代为转交给桓帮主，说不定到时桓帮主让我爹代他去武林大会也不是不可能。”
莫卿辰听着赵青霜所说，心中暗道：“这位赵姑娘倒是这般爽快，听她言语，看来她料定她爹便是下一任丐帮帮主了。”莫卿辰说道，“赵姑娘，家师曾百般叮嘱英雄帖务必交到门派掌门手中，交给赵长老实为不妥。若是实在桓帮主一时难以寻到，需要长老代为递交，那也需要净衣、浊衣两派长老一起商议此事。方才赵长老已派弟子去请浊衣派的马长老，等到马长老到了，我们自然会商量好的方法，赵姑娘不必多虑，谢过赵姑娘关心。”
莫卿辰一番话说完，赵青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因其父亲赵金发本是富甲一方，且又是丐帮净衣派九袋长老，自然被人尊崇，赵青霜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自然生得傲慢刁钻的性格。身边人均是百般顺从，今日却被莫卿辰一番言语说得哑口无言，心中怒火腾起，思量着昨晚赵金发所说的计策，便强压怒火，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莫卿辰不去理睬，当下无事，便自顾回到客房，只等马志清前来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