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末日真相
透过生存舱的透明外壁，洛暮能看见面容平静的【漫游者】，生存舱里满是半透明的黄色液体，他佩戴着呼吸器，眼睛紧闭。
【管理员】转动着老式的机械阀门，开启了生存舱的一处液压门，洛暮看见一股水流冲进了舱体内部，这似乎打破了某种平衡，因为【漫游者】的胸膛猛然鼓动起来，他的呼吸器吐出了大量气泡，手脚也开始轻微摆动，这时洛暮才注意到，【漫游者】的四肢都被束缚带固定在了相同形状的石柱上，不知道有何效用。
【管理员】默默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好友，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在短暂的适应期过后，【漫游者】睁开了双眼。
他活动了一下锁死的双手，有些惊讶于自己的状态，伊斯人或许不是第一次回应埃尔德勒遗迹，但碰到这样的情况大概是前所未见的。
“人类….你们做了什么？”【漫游者】，不，应该是伊斯人问道，没有感情的双眼扫视着面前的五人，祂与【管理员】的目光短暂相接，像是愣了愣，可很快被洛暮吸引了目光。
“混沌之印…..我记得你，你和这具身体的主人一起来到了纳克特城。”伊斯人冷冷地说道，“我给了他至高无上的荣耀，莫非你是怀恨在心了？”他嘲讽地展示着双手。
这时，【管理员】开口了，用的是洛暮从来未曾听说过的语言，那话语中的震颤与独特的婉转音节像是百灵鸟的歌唱一般动听，洛暮听不懂其中的含义，但伊斯人显然可以，祂回应了相同的语言，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困惑，再到沉思，他们的交流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但看来【管理员】不知用什么方式成功安抚了伊斯人。
“我明白了。”伊斯人再度开口，这次使用的是人类的语言，“既然如此，你更应该知道，未来是无法改变的，至少，我们改变不了。”
“你们也无法确定这一点不是吗？”【管理员】说道，“毕竟你们没有直面命运的勇气，用另一个种族的灭绝换来了延续。”
“我们的存在更有价值。”伊斯人坦然地说道，“随着搜集更多的资料，我们终有一天能够找到遏制古神的方法。”
“人类的科技……很有趣，数千年的时间发展到这一步，你们也接受了古神的恩惠吧。”伊斯人拥有着【漫游者】的全部记忆，人类的历史对他来说更是一览无余，“人类的发展迅速得毫无道理，我想你们也发现了，在古神即将再次苏醒的时候，人类的基础科学陷入了停滞…….应该有人了解吧，近段时间，前沿物理学根本没有任何突破。”
人类的历史充满了各种偶然与巧合，伟大的发明都来源于科学家的灵机一动，青霉素、电磁效应、牛顿基本力学….数不胜数，事实上，那些著名的科学家往往在晚年投向神学的怀抱，向上帝寻求真理，期望着那一线“灵感”再次到来。
“这个不重要。”【管理员】说道，“我们只想知道末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末日吗？”伊斯人少见地沉吟了一下，“这其实是我们的失误，人类本不应该知道自己的命运…..在你们遥远的过去，我族曾与一部分远古人类交换过意识，在我们搜集数据的时候，他们也被赋予了权限，阅览纳克特城的无尽知识。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记忆会被清洗。”
所以有一位人类恰好看到了人类世界末日的记载，又设法躲过了记忆清洗，在从纳克特城回归后，在祭坛上刻下了那一句预言。洛暮暗暗思考着，逻辑上并无问题，这是一连串巧合构成的必然，在某些时候，几乎意味着这件事情背后有着幕后推手存在。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也不会隐瞒。”在与【管理员】的交谈之后，伊斯人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这不禁让洛暮好奇他们究竟说了什么，这是个自视甚高的种族，现在又为何对他们另眼相看呢？
“在人类历，公元2026年7月23日地球时午时，那沉睡或被封印的旧日支配者将从长眠中苏醒。”伊斯人继续说道，“从那之后，人类的命运将再无光亮，直到你们付出足够的代价，让他们继续沉睡，又或者，能够找到办法将他们重新封印。”
“再无光亮，永恒的绝望，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洛暮忍不住开口问道，
“字面意思。”伊斯人瞥了他一眼，“你们的科技会被锁死在现在这一刻，你们的基础物理将会再无突破，失去希望的人类会沉沦在短暂的欢愉之中…直到那些旧日支配者，你们口中的古神获得了延续下去的力量。”他做出了人性化的耸肩动作，
“这之后，谁知道呢，或许你们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我们可不会冒着风险与那个时期的种族交换灵魂。”
“这好像，和你们种族面对的危机并不一样。”孙芷兰举手问道，“听你的意思，除了科技再无发展之外，古神并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没错，他们不敢。”伊斯人的眼神微微亮起，随即又暗淡下来，“只是你们时间不够…..太短了，如果再给你们一些发展的时间或机会，纳克特城也将不再孤独。”
“这也是我们没有销毁预言的原因。”伊斯人说道，“可惜你们发现得太晚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兄弟种族，本可以互相扶持。”从他的语气中，洛暮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落寞，获得了人类情绪的伊斯人，在为人类的未来感到惋惜？
“真就没有任何阻止古神的方法了吗？”【猫】忍不住问道。
“抱歉，至少我们没有。”伊斯人苦笑了一声，“如果有的话，我们也不需要那样做。”
“你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理智，在那样的未来活下去，安稳度过一生。”伊斯人给出了最后的建议，“用一句人类的俗语，好死不如赖活，不是吗？”
收容室内陷入了沉默。
“如果科技做不到的话，那魔法呢？”片刻的安静之后，【管理员】平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