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来自深渊的信息
群星图书馆，地表三层。
当洛暮与【管理员】踏进图书馆三层会客室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猫】与【闪电】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幻梦境有变的消息已经开始传播，大多人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更糟糕的是，世界逐渐发现，古神的消失并不意味着末日的结束，在准备的退路失效以后，兄弟会内谣言四起。
“事情变得糟糕了。”孙芷兰说道，“老师，古神真的消失了吗，但与祂们有关的事物在短时间内出现了剧烈的变化。”
“我希望他们消失了。”【管理员】说道，“我会帮助【猫】来确定这一点。”
“但他们造成的影响恐怕不会消退，那些力量更加强大的古神眷属，得到了回应的邪教徒，以及更加活跃的古神之物….”【管理员】说道，“这不是最坏的情况，但也一样糟糕。”
太阳遗憾地落下，最后一丝余晖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假如古神能够被再次封印，那自然是最好的，但我们现在，什么也不敢肯定。”
……
大约一个小时后，风尘仆仆的【猫】与【闪电】出现在了图书馆门口。
小巫女在飞机上就已经与洛暮进行了联系，得知了事情发展的大致经过。【猫】的背景与在场众人不同，她的家族传承历史悠久，是樱国热田神宫背后的隐世家族之一，相比较自学成才的孙芷兰，知识面广博但不深的【星空】还有半路出家的洛暮，【猫】的家学渊源，从很小的时候便被作为下一任主祭巫女来培养。
作为学习有家族巫术的神宫继承者，【猫】进入幻梦境的方式更为独特，她能够切切实实地观察到现实世界与幻梦境的交汇点，并由彼处进入，是名副其实的异界旅行。
在进行了一些准备之后，【猫】盘膝坐下，图书馆三层的冥想室内除了【管理员】与洛暮，其余人都被要求留在会客室内，防止受到污染侵蚀。
“我会和纱织一起尝试。”【管理员】严肃地对洛暮说道，“假如事情不对，我会保护她的灵魂回到现实世界。”
“我明白了。”洛暮点头道，“我会及时唤醒你们。”
“如果说……我有了什么变化。”小巫女有些艰难地说道，“洛，你知道应该怎么办。”
“…好。”
在让人晕沉的线香熏陶下，【猫】吟唱起晦涩的歌谣，洛暮只懂得一些樱国语言，歌词大意是讲述了一个误入神奇之境的故事，伴随着小巫女悠扬婉转的腔调，二人很快进入了冥想状态。
洛暮紧紧盯着小巫女的身躯，古神虽然存在于幻梦境，但并不代表其污染仅限于那里，在现实与幻梦境的交汇点是界限模糊不清的地方，即便有【管理员】相伴，也并非万无一失。
…
“他们做到了呢…”耳边有人轻笑。
黑袍男子挨着洛暮盘膝坐下，他的手随意地搭在洛暮肩头，对着【猫】头顶指指点点。
没错，就像是幼时动画片中，动漫人物做梦时会在脑袋上出现一朵云一样，在【猫】的上方，云朵状的灰色雾气像心脏一样收缩膨胀着，映照着她在梦中的情形。
云朵中，【猫】与【管理员】在一座雪山的峰顶醒来，在他们头顶一望无际的天空之中，是现实世界无数城市、山脉以及海洋的倒影，而在他们脚下，是一汪美丽的湖泊。
“只要古神在幻梦境无法得到供奉，旧神就足以与他们匹敌。”奈亚拉托提普笑道，“但能够维持多久，就要看人类自己了。”
“祂们为什么要帮人类？“洛暮问道，“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无法按照自身意志行事的可怜虫罢了。”奈亚拉托提普耸耸肩，人性化地摊开手，“人类是有趣的种族，我可不想看到你们也变成那样的低等生物。”
“我们需要做什么？”洛暮问道，“怎么才能让古神一直被困在幻梦境。”
“啊，不用一直。”奈亚拉托提普温和地笑道，“用不了数十年，最多百年，他们就会消亡的。”
“至于怎么做。”黑袍男人摸了摸小巫女吹弹可破的脸颊，“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他黑色的大手伸进了小巫女的衣袖内，在洛暮惊讶的眼神中拉扯出一只不断扭动的黑色蛆虫。
“恶心的生物。”奈亚拉托提普皱着眉头把蛆虫变成了黑色的粉末。
……
洛暮从梦中惊醒。在他面前，【猫】正在难受地抽搐着，发出低吟，她的秀眉紧皱，像是被困在了梦魇之中。
另外一边，【管理员】的表情仍旧如常，但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白。
出事了，洛暮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按着【管理员】的嘱咐，唱响了歌谣。
歌词的大意，是在家乡呼唤迷途的友人归来，这是曾经洛暮向小巫女请教时，后者偷偷教给他的巫曲，往往被用于唤醒陷入梦魇或在幻梦境即将迷失的游者。
低沉的曲调在冥想室内回荡，歌曲立刻就有了效果，【猫】不再难受，她慢慢平静了下来，而【管理员】的脸色也开始好转，很快，当洛暮的声音停止时，他们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
再次等待了一会儿，【管理员】率先睁开了双眼，而【猫】在长长出了一口气后，趴在地上呕吐起来。洛暮轻轻拍着小巫女的脊背，让她将秽物吐尽，奈亚拉托提普带走了致命的污染，剩下的对【猫】不再有威胁，但难受一阵子是免不了了。
“陈教授，发生什么了？”洛暮喂【猫】喝了一些水，安抚她再度躺下，转身询问闭着双眼恢复精神的【管理员】。
“幻梦境被封锁了。”【管理员】说道，“我们尝试窥视封印之后的一切，但那污染太过可怕，在我的保护下纱织都险些被侵蚀，不过还好你及时唤醒了我们，假如再迟一些，恐怕就太晚了。”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睡着的小巫女，“但这次冒险是值得的，我们收到了来自深渊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