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李铁柱

自从贾主任下达命令，让保安保护好现场，两名保安守在那里寸步未离。

整个楼唯一没有被搜到的地方，只有那！

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一个想到这点的，正是林正。

林正暗自揣测，如果李铁柱真的在那，那他必定是个智商极高的人。

如果防弹玻璃真是他打的，此时此刻，李铁柱极度危险。

他的心里，不禁有一丝担忧。

可贾主任丝毫没有这种感觉，更多是是兴奋。他一边呼叫所有保安，一边跑着冲回宿舍楼。并不停地下命令，反复强调，必须等他到场才能实施抓捕。

一群人再一次轰隆隆地往楼上跑。

贾主任和林正等医生，被保安包围保护着。五名保安端着枪，对准卫生间的门，五名对准洗浴间的门。

李铁柱到底会不会藏在里面呢？

保安同时踹开卫生间和洗浴间的门，高喊：“不许动！”

两个房间只有门被踹开的声音，没有一丝异响。

保安小心翼翼地走进洗浴间，可卫生间门口的保安停滞不前。

就在卫生间里，透过隔断下面的缝隙，看到一只小脚。穿着黑色袜子，蓝色拖鞋。

打开门，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蹲着上厕所。他留着一个小平头，正低着头。

“抬起头！”保安大喊，用枪对准他。

他先抬起眼睛，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一个个枪口，没有任何反应。他不停地流眼泪，紧咬着牙，浑身不停地颤抖。

“站起来！”保安再次大喊。

小伙子想站起来，可颤抖的双腿并不听他的使唤，只是惊恐地看着保安。

两个保安冲进去，一把将他架起来，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提裤子。

保安架着他带到贾主任面前，一股臭烘烘的屎味儿，不得不让在场的人捂住鼻子。

所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一个没提裤子的小伙子。

林正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李铁柱，与监控里一模一样。

仔细看看他，身材瘦小，皮肤略黑且粗糙。病服褶皱，有点脏，应该好几天没洗。他的瞳孔很黑，很质朴很纯粹的黑，显得眼仁很白。

尤其是他的眼神，很清澈，很单纯。

他就像一个刚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小伙子，乍看上去，并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高智商？好像跟他不沾边。一拳打裂防弹玻璃？也是天方夜谭。

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林正很好奇李铁柱在厕所里干什么，就去看了一眼。只有李铁柱的蹲的坑有粪便，其他的都很干净，显然只有他自己在上厕所。

林正跟着贾主任，重新回到监控室那栋楼。

李铁柱腿脚发软，一路被架着带到一个房间。房间不是很大，而且很空，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

有一张椅子，正对着桌子有三米远，头顶悬着一盏白炽灯。

在房间的角落，有一个监控。

看过警匪片的都知道，这个房间意味着什么。

唯一的区别是，房间的一角有一张床。

由于房间不是很大，不能装下所有人，林正跟着其他医生来到隔壁房间。既可以通过单向玻璃观察，也可以通过监控画面进行观看。

“林正！”贾主任在门口摆了摆手，“你跟我们一起审问。”

“我？合适么？”

林正来到屋外，贾主任小声对他说：“你这个人很细心，总能发现我们察觉不到的事情。要不是你，我们也不能这么快抓到李铁柱。”

“我……”

“什么也不要说了。”

林正站在原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个心理医生，面对病人需要做的是沟通。可贾主任刚刚用的词，是审问。

他趁贾主任进屋前突然问：“李铁柱，他是犯人嘛？”

贾主任先是一愣，淡淡地说：“他就是个病人。”

林正跟着进了屋，坐在正副主任旁边。在他面前三米远，李铁柱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谁，竟给他戴上了手铐。在他身后，站着四个保安。

李铁柱始终低着头，眼泪从没停过。

看样子，他被吓坏了。

“李铁柱。”副主任叫了一嘴，李铁柱没有任何反应，又喊了一嗓子。

一个保安从后面轻轻推了李铁柱一下，李铁柱立刻抱着脑袋，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