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臣服

“嗷！”眼看着自己的这一口气被夜天凡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就吸收完了，甚至还牵动了蕴含在尸骸里的亡魂怨气，大蛇不满的吼叫了起来。但回应它的只有夜天凡那闪耀着兴奋的眼眸。“叫也没有用，你不出来还好，我逛逛就走了。但你既然出来了，那就别回去了！”夜天凡咧嘴一笑，却惊得那大蛇脑袋往后仰了仰。

大蛇神智不低，灵兽品级若用在它的身上，至少都是六七级的王级灵兽。这种存在，即便是夜天凡那也不敢轻易招惹，但这大蛇偏偏是什么阴煞之物，夜天凡就正好好这一口。

“吼！”威严被蔑视，大蛇大为不满，朝着夜天凡发出了怒吼。随即，一口吐息直接浇了过去。

浓如墨，烈如火。这口吐息瞬间把地上的骸骨融成了汁液，夜天凡脚下空了一大片。

而且夜天凡那一身衣服也被融得七零八落，只剩几片狭小的布片。但他却并没有事，甚至毛都没有少一根。大蛇的吐息就跟它喷的气一样，那都是阴煞之物，夜天凡根本没有躲避的必要。

他此时甚至还希望这大蛇多喷几口，因为刚才太突然了，他没有张嘴接下这口更精纯的阴煞之气。

不过真让夜天凡失望了，这大蛇灵智高到了一个很恐怖的地步。连它吐息也能硬扛，这明显是不惧怕阴煞的存在，能做到这点的，除却修为高之外，还没有什么人能做到。修为高到无视吐息，那它还有什么可争的？

看都不再看一眼，大蛇脑袋朝下，竟然直接开始钻入骸骨堆当中。而且看其紧迫的动作，似乎略带急促，有种避之不及的感觉。

夜天凡还以为是错觉，只是略楞了一个片刻，那大蛇的半截身躯就已经重新隐入了骸骨之中。若再迟一点，恐怕就看不到大蛇的存在了。

这等大补的东西，夜天凡怎么可能错过？你不找我麻烦了是吧？那我就找你的麻烦！

舔了舔因为兴奋而略干燥的嘴唇，夜天凡一跃而起，踏到了大蛇的后半截身躯上。那大蛇似乎感觉到了夜天凡的接近，在下一个呼吸间，它突然加快了逃遁的速度。就跟泥鳅一样，‘滋溜’一下，完全的钻了进去。

夜天凡动作还是慢了一步，也可以说是被大蛇的突然加速给惊了一下，使得动作略微迟缓。等他反应过来时，大蛇已经没了踪影，原地骸骨重新覆盖下来，甚至连个痕迹也没留下。

望着大蛇大概消失的位置，夜天凡张口无言，久久无语。这么大个的怪蛇，居然这么害怕自己，溜得这么的干脆，这么的快，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细细的感应生物的生气，但这大蛇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把自己的生气掩盖得一丝不剩，使得他根本察觉不到大蛇的位置。

如果不知道位置的话，夜天凡是不敢打草惊蛇的，谁知道在这些骸骨之下有没有洞穴呢？要是它钻进洞穴逃之夭夭了，那才叫大损失。而任随它逃，不打扰它，说不定下次还有机会在这里抓住它。

大为失望的夜天凡叹了口气，准备从那个洞口出去。但跳上那高高堆砌起来的骸骨山，准备跳出洞口时，夜天凡突然又回过了头。

“这里这么多的骸骨，死在这里的人不计其数，绝大部分都是无辜枉死的，那这里必定怨气滔天！血气，煞气，戾气，可能被大蛇利用吸收了。但怨气这种临死亡魂生出的东西，可没谁能利用到，这东西肯定还附在遗骸之上。大蛇阴煞吃不到，那怨气我总能得到吧！”

夜天凡自言自语说完，又重新跳了下去，然后就地一坐，幽冥黑眸随即转换展开。以他僵尸之身，自然能接引怨气的存在。世人但怨气为虚无不可触，但对于僵尸来说，那却是可见可摸又可闻的食物。

夜天凡僵眸一出，那之前仅仅被大蛇阴煞之力引动的庞大怨气再次出现，且劲头更胜之前。一时之间，整个洞里阴风阵阵，怨念滔天。

此时此刻若是来个生人，定会在片刻之间被怨念侵蚀，直接毁掉魂魄神智，变成痴呆儿。

那已经钻到最底下的大蛇此时蜷缩成团，竟然瑟瑟发抖，把蛇头深埋进了底下砂石当中。

正如夜天凡所说的那样，大蛇喜阴煞却不能沾怨。而且这些生灵是因它而亡，其怨念几乎全是针对它。沾染这些怨念的话，只会要它的命，而不会有好处。

它释放自身阴煞之力能引动亡魂怨念，那是因为这阴煞之力全来自于这些亡魂生前。大蛇能引动怨念却不敢沾染，只要沾染到，那怨念就可以引爆阴煞，灭杀于它。

但这其中也是相互的，怨念能引爆阴煞，阴煞却也能抵挡怨念，除非怨念更深。在这洞穴之中，怨念和原本的阴煞是相等的，不会谁比谁高。但多个大蛇的话，那阴煞就比怨念高了，所以大蛇才可以不惧怕的存活至今。

可现在，夜天凡幽冥僵眸一出，这怨气被激发得大涨数倍不止，自然吓得大蛇瑟瑟发抖，不敢露头了。

不过这怨气已经完全无视了大蛇的存在，它们被僵眸吸引，全都一股脑的涌出去，融入黑眸之中，或者被夜天凡大口大口的吞噬，大力的吸食。

随着夜天凡的吸食，此地白骨变枯骨，高耸的骸骨山也倒塌下来，阴凉带有阴风的洞穴渐渐的有了些暖意。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骸骨开始粉碎，塌陷，渐渐消逝。此地被鼓楼封住些许岁月，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新鲜的骸骨出现。而若不是此地怨念滔天，怨气保存着骸骨，恐怕这些骨头也不能坚持这么长时间而不腐朽。现在失去了怨气的寄存，骸骨开始了还原的过程。

大蛇的身躯在洞穴底部出现，虽然只有一点点轮廓痕迹，但它确实不能再隐藏了。这个时候的夜天凡也停止了吸收，并不是不想吸了，而是已经完毕。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怨气已经被他吞噬了个一干二净。

单一的怨气并不平衡，夜天凡吸收完这庞大数量的怨气却不能立马纳用，他需要一个时间融合。

但看到那微微蠕动的大蛇后，夜天凡却放弃了就地融合的想法。大蛇身体里的阴煞之气比这些怨气浓重得多，他把想法打到了它的身上。

不过就在夜天凡站起身来准备动手之时，那大蛇却突然弹了出来，匍匐在夜天凡脚下。这一举动把夜天凡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可就这一愣神的时间，大蛇却是朝着夜天凡垂下了那巨大的怪异头颅。随后，就见它张开那带着腥臭的血盆大口，从口中逼出了一滴大得像拳头的血滴。

“什么玩意？投其所好？可我虽然是僵尸，但不吸血啊！你这马屁拍错地方了。”夜天凡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血，只以为是大蛇看穿了他的身份。

大蛇似乎能听懂夜天凡的话，此时使劲的摇晃着大脑袋，然后把那滴已经漂浮起来的血滴往着夜天凡身前推了推，好似在叫夜天凡取触摸。

夜天凡也看懂了它的意思，虽然心不在焉，一心只想宰蛇取气。可他也没架得住好奇心，在大蛇再三的恳求示意之下，夜天凡伸出了手，点出一指，戳向了血滴。

冰冷冰冷的，就像十二月的冰水一样，没有半点的温度，很让夜天凡怀疑这是不是生物的血。

眼睁睁的看着夜天凡触碰这滴血，但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大蛇那扬起的脑袋都有些僵硬了，立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一双巨大无比的眼睛瞪得都快像水盆了。

“你想表达什么？”夜天凡能看得出大蛇似有话要说，但奈何并不懂它的意思。

不过夜天凡这一开口，大蛇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又一次低下了巨大的头颅。这大蛇的头大得像牛，即便是挨在地面上，那也是比夜天凡高出很多很多的，搞得夜天凡想看它还得抬头。

随后的大蛇就像磕头一样，九次用头砸地面，把地面上骸骨砸得粉碎，甚至砸出了一个大坑。之后，大蛇蜷缩起身子，顶着大脑袋，在夜天凡的脚下磨蹭了几下，像极了讨好撒娇。

只不过这玩意太巨大了，这一动作下来，若是换个人，只怕能直接吓死。

夜天凡看懂了它的意思，长期在山里的生活也不是白过。这大蛇，自动顺服了他。

这是什么原因夜天凡不知道，不过夜天凡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动物的自主顺服比强制驯服更有益，更忠心。基本上就可以这么说，除非主人死亡或者它自己死亡，否则自主顺服的动物不会二心，不会叛逃。即便把它送了人，但它灵魂里却还是只认它自主顺服的人。

大蛇低头自主顺服了，这滴血夜天凡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在道界，收服高品级的灵兽是需要缔结契约的，也就是血契。灵兽要献出自己的魂血，也就是自身的一滴精华之血，蕴含生命灵气和修为灵气和魂魄灵气的一滴血。

人类得到这滴血后会融入自身，与自身相结，从而能通过这滴精血控制灵兽的生命，行动和思想。

可惜，夜天凡是没有灵魂的，所以他并不能融合大蛇的这滴精血。大蛇从没见过，也无法认知这种事情，所以才有了后边的臣服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