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慕萱试炼
众口难调，谣言惑心。在市井小巷间，那日逃脱的江湖侠客们，将建安官府与隙人相互勾结之事当作酒后谈资，传播了开来。
而谣言散播，自然免不了添油加醋，很快的，徐弥便被冠上了害死都尉的名头。而此事在大都传开不足一日，徐弥已是被告老还乡；而他回乡途中也是被一伙江湖义士所截杀，当然此为后话。
洛叶静静的站在院中，不时看向十一紧闭的房门。自从洛老遇袭后，每日酉时十一都会把自己关在房中呆上一炷香。对于洛老，洛叶心中自然也是感激与尊敬，可这份情感却远不及十一。毕竟洛老于十一而言，亦师亦父亦友。
自知府被撤，王昇便是急急赶回了大都，毕竟王府也要运作人脉，将合适之人安插下来。隙与王府的合作，算是初次告捷了。这也使得大都对十一更为看重，从加派的人手便能看出。
“吱呀”一声，十一推开房门轻舒了一口气。看了看血红的天边，眼中似是有着洛老身影。
“大人，大都又调了两名好手过来，要不要见见？”洛叶等了一会方才出声询问道。
十一只是摇了摇头，“你随便安排下去吧。对了，以后无人时，别叫大人了，就叫十一吧。”
洛叶愣了愣，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十三，哦不，燕云十狼安排好了吗？”十一似是想起了之前许诺，
“已经安排好了，目前他们先在城西扎根，以小单为主，血单暂时还没有考虑让他们接。”
十一点了点头，在安排人手这方面，洛叶也算是经验老道了，自己还是放心的。
“已经，一个月了啊。”突然他叹了口气。而洛叶自然也是明白，十一说的是距洛老遇袭，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而派出去搜寻的人却没有丝毫线索。
“大，十一你也别太担心了。洛老为人和善，但处事经验远超我们，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十一看了看天，又要到晚上了呢。
慕萱最近有些苦恼，因为师傅说她出手总少了点什么。而她也根本不知少的是什么，这使得她最近的状态愈发有些差劲。
“你说，少了什么呢。”她趴在木桶的边缘，扁着嘴问桶中的男孩。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师傅也说我的剑很快，很有力了。”
这个问题折磨了她好几天，一想到这些，她就会习惯性揪着两搓头发来回拨弄。
“对了！去问问小大人，他肯定知道！”慕萱像是找到了方向，眼睛亮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十一府中便来了位稀客。
“云老，好久不见，是教那女孩给你添什么麻烦了吗？”十一笑着请云老坐下，熟练的从茶篓中抓出一些茶叶泡上。
唤作云老的老者正是十一拜托教导女孩的老师傅，如今他已退出江湖，来找十一，自然是因为女孩的教导出了问题。
云老点了点头，“先不说这个，听说洛老出事了。”
十一泡茶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添水。“嗯，已经派人去了，多谢云老操心。”
云老叹了口气，“江湖人，不必说什么操心不操心了，我与洛老相交数十年，他待我不薄，如今这般，却是令人唏嘘。”虽话如此，但十一也知道，面前老者虽然武力高强，却不会为洛老拼上性命；人情二字，只有活着才管用。
“那女孩虽然没有练武的底子，但好在聪慧，对自己也够狠。再过一段时间，相信能给你带来惊喜的。”云老似是看出十一心中所想，转移了话题。
“如今她出剑身法倒是不错了，可毕竟每日只是对着木人；出手之间，毫无杀意，也没有那股狠劲。若是想让她派上用场，还需你费费心。”
十一点了点头，自然理解。可只有那些常年搏命，接洽血单的隙人，才会带有这般气息；要想女孩也接触到这点，确实需要思索一番。
云老也不久留，粗略说了一些便拱手离去。十一望着他离去方向，皱了皱眉。
日至午时，慕萱出现在了十一门前，洛叶看到也是朝她招了招手。女孩自然是认得洛叶的，洛叶对她也是极好，她来了这些日子每日都会给她拿去一些吃的或是衣物被褥。女孩急急跑到他面前。
“怎么了这是，”洛叶有些好奇，“着急忙慌的，来找十一大人？”
慕萱仰头笑了笑，“嗯！小大人在哪？我想问问他一件事！”“在房里用餐，去吧。不过在他面前可别叫小大人了。”洛叶笑着说。
慕萱听完也是朝十一住房跑去，边跑边回头向洛叶挥了挥小手。
跑到十一门前后她停了下来。毕竟她与十一交流极少，对十一的了解也是停留在年纪不大，老气横秋上。这也令她每次与十一说话都有些紧张。
“别想了，进来吧。”刚欲说话的慕萱就听见十一的声音，摸了摸头发便推开门进去了。
十一见她进来，也是笑了笑，“坐，吃点东西。”
慕萱摇了摇头，“师傅午时只给我半个时辰休息，我得赶紧问完赶回去的！”
“不急，我与你师傅说过了，坐下吃点东西，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闻言慕萱也是乖乖坐下吃饭，但一双眼睛转悠着，模样煞是可爱。“看来小大人知道自己要来了，那他也应该知道自己的问题吧。”想明白后慕萱便大快朵颐了起来，毕竟长身体之时，每日也是耗费体力。
待用餐过后，稍微歇息了会，十一便带她来到一处屋子门前。
“你那柄短剑带了吗？”见十一问道，慕萱也是点了点头，虽然不知为何；她从背后掏出短剑，师傅告诉她剑不可离身，她便每日带着。
“嗯好，房里有个人，进去把他杀了吧，”见她带着，十一也是微微点头，而之后的话却是让慕萱愣在原地。那语气，仿佛让她杀一只鸡一般。
“可，可是，我我我。”慕萱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十一并未给她太多时间反应，伸手一推，便是关上了房门。
“十一，这样会不会太过了。她毕竟还小。”洛叶见十一走出院子，有些担心。
“总该经历的，更何况她已经选择了走这条路，这条路可不分年纪。”十一拍了拍洛叶的肩，他自然知道洛叶对这小姑娘如妹妹般疼爱。
“你可记得你何时跟随洛老的？”
洛叶想了想，可日子久远，也是记不太清。“约是，幼学之年。”
“那不便是了，”十一也是笑了笑，“我也是黄口小儿之时便被洛老收留入了此道。”
说着说着，似是怀念起了什么，微微低头，嘴角挂起一丝弧度。
“自那时至今束发之年，所见所闻所感，若非洛老教导，怕是早已入了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