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致敬这糟糕的1切
莫泊的新座位二组第五排靠走廊，这个座位已经是莫泊读书到现在坐的最好的位置了。往前吸不到粉笔灰，身边也不存在各自开小差的干扰。
新同桌名叫赵飞，也是住在老张家的借宿生。
赵飞看起来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总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笑意，莫泊和他讲话，总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莫泊不喜欢和赵飞讲话，偏偏赵飞一下课就会喊着他一起去上厕所。两个女生一起上厕所，基本上是非常的常见了。可两个男生一起上厕所，想想都让人鸡皮疙瘩直冒。
换到前面来坐，莫泊当天下午就和老妈说了这个消息，算是给之前关于座位所产生的隐患做一个了结。
日子本该就此平稳的慢慢走下去，可总有意外突如其来闯入莫泊的世界。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天晚自习回家，莫泊又听见老妈在电话里面和老爸吵架。具体一点说，是老妈在和老爸吵。
“要你回来，你不回来！你自己说说这些年你挣了多少钱回来？”老妈的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格外响亮，坐在客厅写作业的莫泊只觉得好像是打雷一样，耳边嗡嗡的。
“当年我怎么瞎了眼，和你在一起！追我的人个个优秀，就你现在混得猪狗不如！要你听我的！听我的！我们干脆搞个小车子去卖小吃，你还嫌这嫌那！搞得你比谁混得好一样！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还在外面充大头！别人吃不了饭关我屁事，你把钱借出去，你想没想过你有两个拖油瓶还等着交学费！”
“你说话啊！你聋了！你们莫家都是这个死德性，说到正事屁用没有，搞起歪门邪道来样样在行，你的几个兄弟个个流里流气，你儿子也是个短命相！”
莫泊抄着今天的英语单词作业，客厅里墙上挂着的旧时钟每一秒都有节奏的传来‘哒哒’的流逝声，屋子里回荡着一声高过一声叱骂声。
心里却只是一片安宁。
《庄子》里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如死灰，精神毁灭，而人的身体的死亡还是次要的。
哀莫大于心死。
莫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不幸，有着这样的一个家，有着这样的生活。过去三年他曾无数次离家出走，又失败而归。他不知道未来的哪一天，会不会自己真的一走了之，再也不会回来。
少年时期，莫泊也曾幻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挣好多好多的钱，获得好多好多的荣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莫泊开始希望有一天，自己能逃到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城市，不需要多好的工作，不需要多大的荣誉，只需要一份普普通通能够让他活下去的工作，去租一间能够让他住下的地下室，每顿有一碗康师傅泡面就足够，烦躁了看看小说就可以。
莫泊已经对未来不再抱有幻想了。
打完电话，老妈走出房门，依旧是面带怒意。看到莫泊在写作业，心有火气的她直接走过来，站在饭桌前，盯着莫泊看了好久好久。
莫泊小心翼翼的写着作业，尽量坐的端正了，也尽量表现的专注。
看了半天，老妈也没找到有什么适合的理由，丢下一句，“老老实实写作业，不要开小差，被我发现了直接打死！”便又怒气冲冲的摔门回房。
莫泊轻声吐了一口气，今天这一关算是过来了。
只要是家里吵架，最后的结果都是万变不离其宗，最终都会以莫泊挨一顿揍结束。不管冲突是不是因为莫泊做了什么错事儿，到了最后都会以揍一顿莫泊结束。
可能这就是家里最小的那个，应该有的地位吧。
老妈的气性不小，第二天早上，莫泊出门的时候，都不敢大声说话。
学校里依旧没什么大事发生，但来到教室的莫泊心情就开始好起来。这段时间，坐在前面的他发现，其实九班还是有几个长得很不错的小女生的。
更重要的是，不同于之前在十二班，好看的女孩子成绩都不好。九班的几个好看的女孩子，偏偏都属于成绩优秀的。
像他才知道名字的李雨，赵雪。
这两人算得上九班的两朵班花了，偏偏还坐在一起，平时不管做什么都是共同进退。而偷偷望了人家好几次的莫泊，心里又悄悄的点评了一番。他觉得赵雪属于比较妩媚的类型，不是自己的菜。李雨则属于比较阳光的类型，莫泊发现自己就适合这样的女生。
说错了，这样的女生就适合自己。
当然这只是莫泊自己心里的妄想，实际上他和这两人其中的任何一人都不太熟悉，也就和李雨是点头之交，和那个‘不适合自己’的赵雪，更是点头之交都没有。
而之所以能和李雨成为点头之交， 还是靠自己嫌弃的赵飞得来的，因为平时赵飞喜欢和李雨闲聊。一个话题说到激动，总避不开拉上周围的人一起加入讨论。莫泊若不是坐在赵飞旁边的那个人，估计永远不会敢和李雨开口说话。
爱慕也好，嫌弃也罢。都算不上什么负面的情绪，连之前坐在后面时候的同桌张昭，莫泊对他也并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唯有一个人例外。
今天第一节课下课，莫泊差点和这个人打起来。
就是现在坐在莫泊身后的孙亚野，莫泊是真心的讨厌他。
上课总用脚踩自己的凳子也就罢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把水性笔的墨甩在自己身上，莫泊已经尽量不惹事了，可一想到自己本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儿，凭什么受这个气，转身警告孙亚野几句，结果这小子直接就动手推推攘攘的。
连张昭号称九班地下皇帝的人，都没有过这么两句话就动手的事情。孙亚野不知道仗借着什么，两句话没说爽，直接开打。
结果又是身材小嗓门大的刘娇第一时间站出来，及时的说自己现在就去找张老师，这才喝止了孙亚野的鲁莽。
进了九班就没有这么失态过的莫泊，真的是气到了。一边的赵飞过来小声的安慰他，“你不要理后面这个逼就对了，他就像有神经一样，谁都不愿意和他讲话。你理他做什么？”
原来九班也并不是一片和谐，莫泊今天是第一次发现。
一边是家里天天吵架，一边又在学校受这种鸟气。
莫泊只觉得生活真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