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血祭虎符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转眼就已经来石河大营一个多月了。

这一天本来是休沐的，突然营中响起鼓声，已经听了一个月的鼓声了，陈列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一通鼓，陈列已经在手下的帮助下着甲完成。

二通鼓，整个屯，整个百已经列队集合完毕。

三通鼓，所有人已经跟随着旅将来到了大校场。

密密麻麻的数万人，排着不算整齐的方阵，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不知为何在休沐时间擂鼓。

点将台之上，不少身穿甲胄的将官一言不发，冷眼看着这一切。

这时，营外拉来了一大群牛羊肥彘等，甚至还有一群衣不蔽体的奴隶，这些奴隶被发文身，一看就是蛮夷之人。

与刑徒不同，这些蛮夷还有不少身材高大威猛之人，被反绑着双手押解进来。

士卒们见到这种情况，更加疑惑不解，吵杂声愈演愈烈，每个人都在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肃静！”点将台之上的中军将大喝一身。他一身戎装，右手按剑迈步走出来。

“数年前，上军将亥伯克，领军三万出击山戎，克戎，但是却骄纵轻敌，被杀的大败而归！”

“三万大军损失殆尽，亥伯克自刎谢罪，国君震怒，立马就要发兵复仇。”

“但被我等卿大夫们劝谏，大败之后，国中乏力，当修养生息数年，再图付仇。”

“如今数年风调雨顺，国中仓禀已实，正是我等复仇之时！国人可愿与我共同杀敌复仇！建功封邑”说着，中军将宫明度拔出利剑，一把插进地上，怒吼道。

“杀敌！”

“杀敌！”

“复仇！”

士卒们气血上涌，满面通红的大喊道。

“杀敌建功，当武备充裕，当将官齐心，当士卒勇猛！”

“今，唯国君信赖，赐我将军虎符，吾当血祭虎符，代替国君赐尔等血气真种！”

“血祭开始！！！”身穿黑色甲胄的中军将，虎目扫过台下的士卒们，口中吐出冷冷的一句话。

台下准备多时的黑甲亲卫，拿出利刃，开始杀死那些五牲，然后堆积在点将台之下。

于此同时，还有数十名身披鸟羽的巫祝，跳着奇特的舞蹈，围绕着这堆尸体。

五牲的尸体越堆越多，巫祝们跳舞的圈越来越大，他们一边跳，一边念着祭文。

“惟神正直無私，指揮軍士。助揚威武，皆仗神功。某等欽承上命，守禦茲土，惟茲仲秋，謹以牲醴庶品，用伸常祭，尚享……”

当五牲已经被放血杀完之后，那些被捆绑起来的奴隶们，惊恐的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黑甲亲卫。

他们抓出来一个最雄壮的奴隶，他被发文身，身上纹满了虎豹豺狼，这名奴隶被压到点将台之上，嘴里还在叽里咕噜的喊叫着。

中军将拔出利剑，丝毫不理会奴隶在喊叫着什么，一剑将其头颅斩下，一腔热血喷涌而出。

他将一块青铜虎符放在无头尸身的脖子处，虎符仿佛活物一般，贪婪的吮吸着血液，同时慢慢浮空，最后漂浮在那堆祭品之上。

中军将满意的看着这一幕，他转身走向大鼓，拿起鼓槌奋力敲打起来，大喊道：“儿郎们，操练起来！！！”

“咚！”

“咚！！”

“咚！！！”

结成方阵的士卒们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一场盛大的血祭。

听到鼓声之后，士卒们跟随着师帅，旅将，营将的指挥，用尽全身力气的操练起来。

同时，黑甲亲卫们还在有条不紊的将其他奴隶全部斩杀，尸体汇集在虎符之下，堆起来一座尸山，无数的血液被空中的虎符吸引，慢慢被虎符吸收。

围绕着祭品山跳舞的巫祝们，步伐越发的鬼魅，甚至都出现了幻影，口中的祭文也变得模糊，声音好像从高远的神界，又好像从深谙的九幽发出，愈发的不像人声。

半空中的虎符，在吸收完祭品的血液之后，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漂浮在半空中，随着中军将的鼓声开始跳动。

“咚咚！”

“咚咚！！”

“咚咚！！！”

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压过鼓声。

随着虎符的跳动，一圈稀薄的血雾被喷出来，然后随着每一次虎符的跳动，一圈比一圈更大的血雾被喷涌而出。

血雾仿佛潮汐一般，浪潮汹涌的四散开来，逐渐的笼罩住整个校场。

还在操练的士卒们却视而不见，血雾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士卒们的操练，随着他们的呼吸，被吸入体内。

有些人吸纳的血雾很稀薄，有些人吸纳的血雾犹如会动的蛇虫一般，浓郁的血雾被吸进口鼻。

士卒们现在双目赤红，喘着粗气，口鼻间还在吸收着血雾，但是操练的动作却慢慢的暂停下来。

吸收过血雾的士卒们，浑身上下的血管暴起，他们站立着，犹如血色的泥俑。

“嘭！”的一声， 一个士卒口鼻喷血，瘫软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