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杨喆和梁崇默自从听吕贤浩说mrliang可能会将秦丽霞或沈璎言列为“下一个女中豪杰”目标的消息之后，便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俩，尽量不让她们出门，即使她们要去超市之类的地方，杨喆也会让黄娴和岳辉东伴随左右。

后来，康文杰被抓，吕贤浩又认为小周的危险比秦丽霞和沈璎言更大，杨喆和梁崇默就更加觉得如履薄冰了，他们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让mrliang钻了空子。

不过，当听说南通的方茜跳楼身亡的消息，而且在确认了方茜就是mrliang曾经的情人兼其亲身儿子的母亲之后，杨喆和梁崇默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们觉得mrliang所说的“下一个女中豪杰”必是方茜无疑了。

“死者为大，虽然我这样说对方茜不太礼貌，但我不得不说，既然方茜已经自杀身亡，那么‘下一个女中豪杰’的疑团也便尘埃落定了，这也便意味着你老婆、秦丽霞，还有周小姐，都安全了。”杨喆这样对梁崇默说道。

梁崇默倒是显得更加谨慎，他略显严肃地说：“也不能太掉以轻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果然，梁崇默话音刚落，吕贤浩就给杨喆打来了电话：“杨队，刚刚mrliang给我打电话，暗示我‘下一个女中豪杰’并不是方茜。我现在正赶回涂县，烦请你们多加留意她们三位。”

挂断电话后，杨喆和梁崇默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推测起谁最有可能是“下一个女中豪杰”。

“璎言近期情绪稳定，她每天都待在家里，没有出过门，我一点都不担心她。”梁崇默对杨喆分析道。

随后，杨喆接话说：“秦丽霞由陈骏陪着，虽说因为康文杰被抓的事对她有一些打击，但应该不会想不开。”

“所以，现在周小姐是最危险的，她独自在家，我让她暂时搬来跟璎言住，或者住到玉泉酒吧去，可她都不愿意，她还保证说自己不会有事的。虽说我让丽霞隔半个小时就跟她视频通话一次，但毕竟她不在咱们的视线范围之内，咱们不可能做得面面俱到。”梁崇默继续分析道。

杨喆听后，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尿急，跑着冲向洗手间去了。此时，梁崇默接到秦丽霞打来的电话：“梁律师，我一直遵照你说的，隔半个小时跟小周视频通话一次，之前她都很快就接电话了，可这次我连打了好几次，她都没接，我有点担心。”

“你别瞎猜，我这就去她家看看。”

梁崇默挂掉电话便开车直奔小周家去了。他一边开车一边不断留意左右，生怕小周会出门走动。

杨喆从洗手间出来后，发现梁崇默不见了，又看他本来停在路边的车也不见了，便赶紧给梁崇默打电话。梁崇默接电话时已经快到小周家了。杨喆挂掉电话后，也急忙开车奔向小周家。

梁崇默边开车边留意四周是对的，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当他开到离小周住的小区不到五百米的地方，竟真的看到小周在河边徘徊。他连喊了几声，小周都没答应。他看小周魂不守舍的样子，赶紧靠边停车。可说时迟那时快，正当他停好车下来时，只见小周越过河边的栏杆，一个闪身跳了下去。

此时，周围散步的人虽不多，但他们一听“扑通”一声响，便都纷纷聚集了过来。梁崇默也迅速飞奔过来，他拨开人群，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只踢飞了两只鞋子，便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梁崇默从小就会游泳，还曾得过全县的青少年游泳亚军，但已经好久没游了，有些生疏，且他这半年来身体微微有些发福，再加上小周在水里不配合，拽着他扑腾个不停，他便有点力不从心，不知该如何使劲了。

幸好这时杨喆及时赶到，杨喆见河边围着一群人，便猜测发生了什么事，赶紧下车去探个究竟。他发现梁崇默正在水里拖拽着小周艰难地往岸上游，便也准备跳下去营救，跳水之前，他还喊了一嗓子：“这里谁游泳好，水性好，跟我一起下去救人！这位大姐，麻烦你打个120！”杨喆这么一提醒，还真有两个男的举手，他们和杨喆一起越过栏杆，飞跃了下去，被杨喆点名的中年妇女也连忙打了120。

然而，梁崇默在水中苦苦挣扎了太久，已经没有了力气，再加上小周还拽住了他的手臂，使他动弹不得。雪上加霜的是，这时还突然下起了阵雨。雨水无情地打在梁崇默脸上，眼前还一个小浪袭来，他的头一下子扎进了水里，再也探不出来，他的呼吸渐弱，等杨喆他们三人过来救他们时，梁崇默已经奄奄一息了。

杨喆他们把小周和梁崇默救上岸后，救护车也正好赶到了。经过医生的奋力抢救，小周度过了危险期，而梁崇默却没能被抢救过来，就这么不幸地离开了人世。

小周和梁崇默在急救室抢救时，沈璎言才接到杨喆电话，她匆忙打了辆出租车赶到医院，可等她紧赶慢赶气喘吁吁到了手术室门口时，只见杨喆他们一个个哭丧着脸，她便有种不祥的预兆。果然，她等来的是医生的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以及杨喆的一声“节哀顺变”。

随后，吕贤浩也赶到了医院，他见沈璎言六神无主又浑身无力的样子，赶紧过去扶她。突然，沈璎言趴到吕贤浩的右肩上，“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吕贤浩不断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不一会儿，医生把小周推了过来，沈璎言见状，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小周，恶狠狠地抛出一句：“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

身体还非常虚弱的小周嘴上还吸着氧气，她听了沈璎言的责问后才知道梁崇默没被抢救过来，她一下子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之中，流下了伤心而悔恨的泪水。医生见了，生怕出事，赶紧让护士把她转移到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