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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术

连日来李骏海每天中午都会在草坪上光着脚踢球,那时同学们要么回宿舍睡觉,要么在教室休息。在满是秋叶潇潇落下的校园,李骏海有时会反复攻克自己的短处,例如后腰在前锋位置,怎么样给球运过去,失球的时候又怎么退防,以及前锋所站的位置等等。因此他不止静下心来冥想了好几次。他说,最重要最关键的位置就在怎里了。其实很多人都喜欢看他射门,他那射门的姿势,没人当守门员的时候进的机率是百分百,而且样子很帅。一两秒的时间球就飞奔门网了。他这得意之作是全校的学生没一人会的,或许整个城市,没人有他这样的踢法。他心里感应是脚的感应,他说是小时候就发觉了自己有这一块功能,当脚感很强的时候,有很大几率会把球踢进,而且他又努力了那么些年。

这天中午游小花笑着朝他跑来。李骏海说:“花花,你不在宿舍呆着,来这里干什么!”游小花说:“来看海哥啊。”向他说:“对了,结果出来了,你们要去一个沿海的大学踢球。”李骏海惊奇道:“啊。不管去哪里都一样了。”说完飞起一脚把球踢向门网。游小花站得笔直,手背在后面说:“海哥,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些土特产。”李骏海说:“好。”他突然来了灵感,向游小花说:“你过来一下。”然后叫游小花站在某前锋位置,斜角十米处。突然惊奇的说:“是了,是了,想这样子才叫进攻,如果在守的时候,前锋立即当前腰,而后腰作后卫,依次反复类推,那就是在中场攻防合一了,这样攻守都是有用的,那么中场漏球的问题概率就减少了。”

游小花一脸懵,她被李骏海,一时拉在这个位置,一时拉在哪个位置。李骏海嘀咕说:“看来我要找戴维去说说了,他是队长应该会支持我的。”游小花奇怪的问:“你要找他说什么?”李骏海说:“他站的前锋位置太上边了,离得太远,配合不了后腰。”游小花说:“喔。”

一时李骏海想起来,马上付诸行动,这时他球也不踢了,把游小花晾在球场,匆忙一路小跑到教室。那时上课铃响了,他就在一边听课,一边用圆规在偌大的草稿纸上标点攻防位置。等到下课的时候,他立即折叠好,脚步急促的避过路上的同学,满校园的找戴维和王教练。

他一连来到其它教学楼,在找不到他们时,看了看时间,心里惦记还有课的事。于是又匆忙返回教室。这时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跑出教室尾随前面的同学问:“这集课在哪里上。”那同学道:“是一集国外史。选修课,你去么?”李骏海想了想,说:“去。”

那是一间有百人听课的教室,李骏海跟着那名同学向后面的位置坐去,向前看时,游小花,吴婉婷,姚瑶都在。直到下课铃响的时候,他向前面走去。游小花叫住了他,当即问道:“海哥,火急火燎的要去哪里。”李骏回过头说:“小花你别闹了,明天早上就要乘车去外省了,我想现在去找队长把我想的告诉他。”游小花笑着说:“那你快去吧。”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好像我在上一节课的时候看到他在第一足球场那边,好像是比赛吧。”李骏海回头看向她,说:“是真的么?”游小花肯定的说:“是。”李骏海说:“那谢谢了。”他快速走后,游小花不忘喊道:“海哥,记得特产。”龙小燕故意逗她说:“知道了。”游小花转身向她看去。龙小燕说:“我在附近上专业课,所以碰见你了。”游小花说:“你男朋友明天去外省了。”龙小燕说:“这不挺好的么,我又不是他妈,我是他女朋友,哪里我能管得那么多。”游小花说:“你不会思念他么?你是他女朋友。”龙小燕看着她晶莹剔透快流出眼泪了,慌忙推走她走说:“好了,我是他女朋友都没有恋恋不舍,小花,我们去上课吧。”她低声说:“小花,你说得谁又不是呢。”向游小花说:“可是只是短短几天啊。”

一路上游小花说:“小燕,我摆不正位置了。”龙小燕问:“怎么了?”游小花说:“我把他当成真的哥了,就像那种一母同胞那种。”龙小燕没好气的说:“去你的吧。小花。”相对沉默了一会,她两都笑了。

在课上,游小花问:“小燕姐,明天你会早上去送海哥么?”龙小燕惊奇道:“啊。”听到说:“不去。好不容易一个星期天可以睡到自然醒,要去你去吧,你不是要当人家的亲兄妹么。”游小花忙退缩说:“我不,我醒不来,哈哈。”

李骏海来到第一球场,果然看到身子娇小,才矮及他肩戴着白色近视眼镜的男生在跟着一群人踢球。李骏海看他们踢球是毫无兴趣的,因为他们步伐很慢,似乎他要上场,那球被断是太过于容易的事。在李骏海看来他们踢球就如同初学者一样,连踢直线都不会,踢出去的又收不回来,又要谈什么章法了。

李骏海等了好半天,戴维才换下来息气。李骏海上前与他并肩坐下,戴维这时才缓过神来,不屑的朝他看了看。戴维说:“你来了。说说,你觉得这场球赛踢得怎么样,我们这边可是已经进了三个球。”

李骏海谨慎的说:“真正的比赛对手不会哪样?”一时戴维不高兴的说:“怎么,那你说说看。”李骏海当即指着正踢球的人说:“他们连把球踢到队友脚下的控球技术都没有,哪还说什么战术,倒不如看运气进球了。我是说明天去的对方要比现在看到的要强几百倍。现在球场上的简直就不称为对手,只是算单方面训练罢了。”戴维脸上又羞又恼,说道:“李骏海你这家伙,太目中无人了。算了今天我在帮你一下,不把话传给他们,若是说给他们听了,揍你当是白揍的。”冷冷的向李骏海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于是李骏海取出折叠的草稿纸,然后摊开,说出明天按这样去踢。戴维一脸不快的问:“前锋配合后腰,我的位置离你近,全力配合你?”向李骏海看去:“你算哪根葱,你这家伙还真蹬鼻子上脸了,要不队长给你当,好不好。”李骏海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双防双守,在我控球,踢射方面加上速度的长处,所以我让大家整体来配合我。”戴维一时听不进他后面的话,不耐烦的说:“你要想明天去踢球,就闭嘴。别他妈扯这些,告诉你,我才是整个球队的主力。”他眼睛直盯着李骏海说:“再告诉你,宁愿球队不要赢,也要我当主,你明白么?”

李骏海焦急的忙说:“我不是哪个意思,我从未有窥视过队长位置。”戴维起身要上去踢球,转身说:“那就好了,做你该做的。”他走出老远又返回来,迅速抢过李骏海手中的草纸,接着撕扯得稀烂,警告说:“你不要去跟王教练陈老师说这些狗屁理论。老实说你说的我都听不懂,何况人家。大神,我们没有达到那种高度。你应该庆幸自己能进校队,能乘免费的巴士,能免费的吃好的喝好的,进了球后得到大家的喜爱,这样不好么?”“你就那么爱出名么?”

李骏海欲言又止,便低着头,转身一路秃废的垂头丧气走回去了。

路上他遇到一男一女火急火燎的来找他。两人跑上前来。谢琴喘着粗气说:“李骏海,怎么不上课,你忘记了这集是谁的课了么?”李骏海说:“陈老师。”这时他不经意想起了镇上那所中学有个陈小英老师。张浩强把他从呆愣梦幻中揪出来,大声说:“亏你还记得陈老师的课,她正着急的找你。”他向后面球场看了看说:“李兄弟,你失望了对吧,我就说了依你的能力,有些人是不理解的。他们是不会懂你的……”李骏海说:“那我们快跑吧,别让陈老师等得急了。”

三人一路跑到体育馆,到时同学早已散开,各自做了喜欢的运动,比如说玩呼啦圈,打网球,羽毛球,篮球等。这时李骏海来到陈桂秀面前。陈桂秀一手拿着咖啡,看他来了,指责道:“怎么,不喜欢上我的课?你去干什么了。”李骏海摇了摇头说:“对不起,陈老师,我看球看得太着迷了,一时忘记了。”

陈桂秀想了想,说:“明天要去外省踢球了,今天这事索性我也不追究你了。李骏海你看看我们的位置该这么踢。你球技那么好,好似对足球说得又头头是道。”此刻李骏海想起戴维给他的警告,在沉默了好久后,说:“陈老师,我只是个踢球的,像这种整体位置改变的战术你找王教练和戴队长吧。”陈桂秀一脸狐疑的问:“这是踢球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你说你的,我去问他们干什么?”李骏海说:“那实在抱歉,我肚里真没什么计策。”

陈桂秀奇道:“那按照你之前所说的团体配合进攻,上次我看过你踢球后,一直对于这种谁脚下有球,后面的队友都来配合,我就觉得这样的战术挺好的,挺实用的。我想推荐给王彬王教练,你觉得呢。”李骏海说:“那随你吧。总之我只是个球员,不想担负太多。”向陈桂秀说:“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陈桂秀愣了半晌,把咖啡杯放在桌上,说:“那去吧,今晚记得早点休息,以备战明后天的比赛。”

李骏海离开后,陈桂秀在球场上见到谢琴向她说:“李骏海是怎么了,怎么没有了以往的朝气?”谢琴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李骏海想不通烦闷时,便回到寝室蒙头大睡。一直睡到很晚,忽然一室友推他醒来说:“你还在睡,有两个女孩在楼下一直等你。”李骏海这时醒道:“她们等多久了。”室友说:“很久了,快去吧,你这家伙桃花运不断,球又踢得很,说来真羡慕你。李兄弟。”

别人叫他李兄弟对他是褒义,原因他性格好,很随和,加上球踢得好,大家有时候就叫他李兄弟,但当然不是你兄弟。这一叫法只是想和李骏海诙谐幽默搭讪的缘由。

李骏海当即起身,正对着他看,突然笑了起来,说:“可是每个男人一辈子只能爱一个女人。”他匆忙走出去的时候,回音里说:“那么多女生崇慕我是没用的,而且是仰慕不一定是喜欢了。这位兄弟,别羡慕太多,没你想得那么好。”

李骏海乘电梯下去,隔老远就看到龙小燕和游小花站在门口。他走上去的时候,龙小燕关心的说:“怎么了,等你那么久。”李骏海憨憨的说:“真对不起,我一心只想早睡,忘了时间了”龙小燕说:“算了。明天你就要去外省踢球了,这几天就看不到你了,所以走吧,我请你出去吃饭。”李骏海说:“好吧。”向游小花说:“你这么又梳起丸子头了。”游小花说:“好看么?”龙小燕不耐烦说:“你两一天到晚闹这些没用的事,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向李骏海说:“这一去路上要时刻保重,晚上坐车时记得盖衣服,别着凉了。”她突然站在李骏海前面,给他边整理衣领边说:“你别和人家争长争短时发生矛盾。如果他们不要你踢了,你就不踢了,别去吵,知道么?”

李骏海一时不知道她会说这些话,但很是感动,迎着秋叶,眼泪寖湿在眼眶里面,良久落入一行情泪。李骏海梗咽的说:“是,我会记住的。”龙小燕说:“真记住了,那为什么有人在整个下午的时候看到你和你队长发生不快。李骏海,人家踢球踢得不好,你不要去乱说。明白么。”李骏海说:“明白,我记住了。”这时龙小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突然轻轻的向他拥抱,然后又放开,盯着他,说:“你记住就好了。”

他们三一路向向东大门走去,路上时一个长得像李泉讯的红发女孩忽然停住开口叫他“哥。”又问他去哪里。李骏海向她忽道:“你这么又染了头发了。”那女孩说:“别问这个问题。”向他说:“哥要明天去踢球了,哥一路保重,多踢进几个球,说实话,我真想亲自去看。只是要上课去不了。”然后她说有事,就匆匆拜别了。走了有段路,龙小燕忽问:“李骏海,李泉讯长得跟她一样。”李骏海看向游小花,假装无可奈何的说:“天生一副调皮捣蛋,你去我家时你就知道了,她性格就跟小花没两样。”龙小燕立马看了看游小花,一时发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李骏海说:“我说的是性格开朗,活泼大方,没有心计,那是一个很阳光,有什么说什么的女孩。”向龙小燕说:“小燕你见了肯定会很喜欢她,你们肯定会相处得很好。”龙小燕噗嗤一声,笑着说:“那好吧,到时一定要认识一下,嘻嘻。”游小花说:“谢谢海哥夸我那么好,嘿嘿。其实我是喜欢凑热闹的人,而海哥真的是心地好。因为你不会轻易发脾气,会想着他人,而我在围着你转时又有乐趣。海哥,你真好。”龙小燕没好气的说:“小花你快别夸他了,他就是憨厚老实性格好,除了踢球,各科还非得让我监督。我又不是他……”

他们三人进了面馆,那是李骏海和龙小燕第一次来的时候,去吃过的那家。待三碗面端上来时,李骏海吃完了一碗,又要了一碗。面上有鸡蛋肥肠,两个女孩都说不喜欢吃,都夹在李骏海的碗里,这使得他吃面时颇为感动,眼泪都快哭出来了。龙小燕低声说:“多吃些,听说是明早五点出发。我想一路上没有卖东西的地方不多,而且你我家境不是怎么好,嘿嘿。”过了一会,龙小燕又说:“你在路途中会想我么?”李骏海说:“当然会想。我想在哪个时候,我在车窗玻璃里,把思念寄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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