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骏海
李骏海说:“去跑步了。”李泉讯说:“咦,哥当真听了人家的话。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你同学,还是喜欢陈老师。”李骏海说:“别瞎说,陈老师,真不可能。你想我多大,她大多,而且我真的没那么想法。她说听到胡言乱语就不来我家吃面了,泉讯,你可不要乱说了。”李泉讯笑着说:“没事,哥,你不要伤心,这世界大把女孩有的事,不过令她不来我家吃面,那当真是我家的损失。”她向厨房母亲大喊:“妈,你说顾客是上帝对吧。”他母亲在厨房里忙着,没好气的道:“这两孩子一早又在闹。”
李骏海向她妹妹会心的笑了笑,他知道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而她妹妹始终认为只有这么一个脾气温和懂事理又关心她的哥哥,向来不分是不是人家拒绝他了,她都免不了说几句风凉话。
李骏海沉静的说:“泉讯,陈老师是个好老师,你以后不能因为我嘲讽人家,知道了吗?那样我会很难过,很生气的。”李泉讯想了想,对她笑了笑:“知道了,哥。”
李骏海突然想起跑步时听她说自家店里的混沌不错,于是向李泉讯问道:“泉讯,你问妈,早上店里有馄饨么?我想吃一碗。”李泉讯当即放下拖把,向厨房走去。然后失望的搬出筲箕,里面放着肉馅,和馄饨皮。李泉讯说:“那么一早上的,想吃自己包吧。”于是李骏海就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口,一边包馄饨,一边看着对面超市进进出出的人群。一直包到十点,其实他早已包得很多了,但想到他也是家庭中的一份子,母亲又常说,他们是卖多少碗面供他们上学的,这会心想,我能多做一点,想来也没什么。
他们家面馆对面有一颗偌大的枫树,因为有那颗树在才点缀了四季。十点左右,李泉讯从抽屉里拿出几块钱去对面超市买了三根雪糕回来。收银柜里的钱李骏海从来不动,妹妹去拿时父母见了从来都不会说什么,而李泉讯也从来只拿个一块两块去对面超市买些小零食,偶然会跟附近商家的人聊扯半天。
到十二点了,他总算把馄饨包完了。这时筲箕里的混沌大部分供给了吃饭的客人。这时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那就是昨天的两位女老师。戴着眼镜的女老师向他打招呼,说:“你好。你球踢得不错。”李骏海向她微微一笑,说:“老师过奖了,快请进二位。”紧接着笑着向泉讯说:“泉讯,你喜欢的陈老师来了。”又向她们笑着说:“两位想吃些什么?”陈小英说:“来碗混沌。”戴眼镜圆脸的老师说:“我也是馄饨。”这时李泉讯来到他旁边。李骏海说:“两位老师吃好,我这边还要去包混沌,有什么需要找泉讯就是了。”
他看着妹妹好像跟她们聊得很投机,于是包着馄饨馅摇了摇头笑了。过了一会,李泉讯用端菜木板,端出两碗满满的混沌放在两位老师面前。他不知道妹妹跟她们说了什么,陈小英回头向李骏海看了看。直到她俩吃饱后,正有掏出钱付账的举动,李泉讯来不及说是我哥请的,李骏海生怕会惹出祸端,忙抢将上去,把两张五块从她两位老师手中抢过,说:“谢谢了。”李泉讯急说:“哥,你这么收人钱。”李骏海说:“不收钱,拿什么供我们上学。”向李泉讯说:“去忙你的吧,我来收拾餐桌。”
两位女老师瞬间从尴尬中得到解放,李骏海从陈小英脸上看到她自在多了,于下心里也是喜欢的。
接下来李泉讯跟着她俩出来直送到门口说,欢迎小英老师姐姐下次再来。这时两位老师已走出门口,陈小英向李泉讯微笑说:“你家包的混沌陷多皮薄,下次一定还会来。再见,泉迅。”李泉讯从嘴里轻轻的发出一句,再见,小英老师。
她们走后,李泉讯走到李骏海面前叉腰责问:“哥,你是这么了,今天是我请小英老师,因为我英语不怎好,希望她能有时间给我辅导。你是不是因为人家没答应你,就来破坏你妹妹的事情。”李骏海惊讶的说:“是这样啊,你不早说,我还以为。那是当哥的对不起你了。不过你哥对她没有幻想,所以收钱是为了避免互相尴尬。可真对不起,原来你和她说的都是你们的事……对不起,泉讯。”李泉讯微笑说:“没事了,教我英语事小。”向李骏海问:“哥,你真的没有哪想法?”李骏海稍有不耐烦说:“没有。我多大,人家多大。”向李泉讯说:“泉讯,这事以后不要说了,第一,我没有想法,第二,人家是老师,会让人家在镇上抬不起头的,你明白么?”李泉讯轻咬嘴唇说:“明白,明白了,哥。”
李骏海问:“泉讯,我的馄饨呢?”李泉讯当即快步走向厨房向他母亲说:“妈,哥的混沌好了吗?”他母亲回道:“好了。”然后就是瓢在锅里捞出的声响。看着妹妹围着围裙贴满了卡通人物,给他端来一大碗馄饨。李泉讯回头说:“妈,中午我们吃什么?”他母亲微笑说:“想吃什么,自己来煮,要不你嫌麻烦,跟你哥一样吃馄饨,我煮得多了,你饿了就来端吧。”
李泉讯梳着一个丸子头,这时从厨房端了碗混沌坐在刚才两位女老师坐的对面。这时她发现桌上有一个钱包,心想是刚才她俩在一阵尴尬氛围急忙走出去时忘记了拿。李泉讯向李骏海说:“哥,她们忘记拿了钱吧。”李骏海说:“你给她们收在柜子里,下午的时候我去学校,给她们送去。”李泉讯疑惑的问:“下午你去学校干什么?”话刚出口,这时那位戴眼镜的女老师返回来,看到李泉讯手中举起钱包。她喘着气进店说:“走得太急,忘记了拿。”李泉讯递出去说:“给。”女老师说:“谢谢。”向李骏海说:“下午足球比赛,我们老师这边缺一个人,你能来吧,小英跟我说了,你能来。”李骏海低声的说:“好。”
那女老师远去。李泉讯端着碗坐到李骏海对面说:“哥,你要去踢球。”这时他母亲从厨房出来,说:“去,我也想去看看,这足球到底是什么样的?”
李骏海说:“妹妹,我一万个如果,如果我有钱了,你要我给你买什么?”李泉讯想了想说:“给我买台笔记本电脑吧。等你有了工作,领工资的时候。”李骏海笑道:“好。”
吃完馄饨后,已到中午,这时李骏海躺在门口的休闲椅上小睡了一会。在半睡半醒中,仿佛听到熙熙攘攘的车队经过。待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是李泉讯放了一杯红茶在桌上。李泉讯看了看他,说:“人家都来了,你还不去。”李骏海问道:“去踢什么?”李泉讯说:“把这喝了,去踢足球啊,县水利局的人都来了。”李骏海当即起身伸了个懒腰,说:“我先去家里换球衣。”接着拿起那杯红茶,向店里看了看。李泉讯催促说:“快去吧,待会我们把店关了门,一会就来了。”他疑惑的说:“怎么,下午不做生意了。”李泉讯说:“休息半天,以为要饿死啊,哈哈。”李骏海说:“那我去了。”
李骏海向下街走去,先是看到卖电视店里放着欧塞,本想停下来看,但一想到母亲和妹妹都会在下午的时候来看自己踢球,所以还是从小巷里走过。回到房间,当即穿上了短恤,在把球鞋鞋带绑好,心想,这一次一定踢好,不能让母亲失望。
他走到上街的时候,看见自家店面已关,瞬即知道母亲和妹妹已去看了比赛。他向学校里走去的时候,只见学校里沿旁停了一辆中巴,一辆越野车。中巴上涂写有某某水利局足球队。在往前走,就看到很多人把整个球场都围住了。
这时他第一眼见到母亲和妹妹踮着脚在后面看。那看也看不到,李骏海上前的时候,一手拉着母亲和妹妹向计分器那边走,那里视野好一些。这时所有踢球的人都呈现在了面前。他母亲责问:“你这么怎么晚才来,为什么你没在场上。”这时陈小英看见了他,忙上前来说:“我们这边加上守门员才十个人,少了个人。你快去吧。”李骏海被催又被推到场上,他不望回过头向陈小英喊道:“我踢什么位置?”陈小英双手当着喇叭道:“随你。补个数就可以了。”
李骏海得知任何位置都可以,于是站在中场左右。他母亲从未看到这副辽阔的激情场景,她看到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挤进强壮大人的世界里,不免有些担心。一旁陈小英说:“阿姨,你看你儿子速度很快,一上场就融入进去了。”
李骏海在等了几分钟,终于有一球被他踢到了后半场,那时是队友老师接到了,看见李骏海在前面,于是轻脚传给他。那球在边线徘徊。李骏海慌忙跑去出,又跑进来踢。裁判咬着哨,一时不敢下决定,该不该吹罚。因为李骏海跑出线的时候并未挨到球。一时所有人从未看过能在边线把球救就那样轻易救回来的人。裁判一直睁大了眼睛跟在李骏海身后,在集中精神压抑下,始终还是没吹他技术犯规。因为李骏海时不时从外面跑进来踢球,而球又没有滑出边线。
陈小英向他母亲说:“阿姨,你看你儿子技术娴熟吧。”他母亲没好气的道:“我这孩子读书没见他这么用功,偏偏是对这玩意玩得那么精通。”陈小英说:“他既然有这个天赋,阿姨你就支持他吧。”这时李泉讯激动得大喊:“进了,进了。”向她俩说:“你们看到没有,我哥踢进了。”向她母亲激动道:“妈,刚才哥踢进了。”
原来李骏海一直往边线运球,对方还不以为意的时候,认为从边线要么李骏海会失球,要么还会传到中路,却没想那家伙脚速很快,很容易把球稳住勾起,带回小禁区斜角,重重射了一脚。这令双方都未反应过来,那感觉来的太突然了。
进的这一球学校老师就已感觉到胜利在望,因为今年与对方踢了三场都是零比零结束,最后还非得要靠点球才能断定输赢。这时场上场下都无比的欢腾,掌声如雷雨般响动,李骏海这时喜极而泣,向母亲妹妹看去。他母亲擦着眼角的眼泪也颇为感动。
对方实在想不到看上去那么呆实的人,急速稳球能力那么强,队友开始慌了,因为之前从未遇到控球那么出神的前锋,都在想,要赢得这场比赛,第一,自己这边必须要进一球,其二,不要让那个看上去很清澈的少年再进球了。对方开始围成一圈商量之后,在接下来的比赛总有两三名球员围着李骏海。这时李骏海尝试了几次,因为他踢球给前锋,队友会失误,在整个场地没人有他的稳球接球技术。加上始终有对方球员从正面,侧面,后面夹攻他。在进攻无望的情况下,他便半场退后,当起了后腰和后卫。这样一来,他吸引了对方三名球员,在九踢七的情况下,防守是没问题的。然而老师队这边的防守通常人很多的情况下,李骏海一大脚又把球踢到了对方半场。照这样对方又得从新组织,可球传来传去,总会踢到老师队脚下,这样反反复复,终于耗费很多时间,直到过了中场休息时间,老师们眼看计分器,心想,再这样坚持下去就赢了。
下半场对方依旧是踢不过去,在耗时只剩下十几分钟的时间,又落后一球的情况下,只能改变策略,把原先围攻李俊海的三名球员减为一名,再不行时再减。
他们实在没想到,最让李骏海担忧的是从后面跟上来的球员,有时会造成犯规,双方会摔倒,但如果这种战术在有多名裁判的正规比赛,会吃红牌。眼下李骏海只正面和侧面会有人上来围。这时对方边球刚发下来,李骏海当即抢上去,从两个人脚下把球勾到鞋底。李骏海向前踢了一脚,在接连球急速向前奔跑。他当即调匀呼吸,在大禁区外飞起一脚踢射。跟随他的两人还以为他在中场,还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球已经踢射出去了,这让对方很是震撼,心想不到长相那么年轻的老师,总是在我们淬不及防的时候,突然就射门了。他这射门速度比起以往交战的对手,有点神出鬼没和直接了当。对方守门员当即飞奔出去用手拍回,但那球挨着边网太近,突然撞到栏杆被弹了出去。这时对方才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