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苗冢第12章行话

老道士言道：“我曾听闻这八卦阵是按照奇门遁甲之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布阵。每日每时，变化无穷；阴晴雨雾，鬼神难测”。

三人正猜测之间，忽然果如麻老汉所言，甚是突兀的就下起了雨，雨水虽然不是很大，不一会却也打湿了三人的衣襟。

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三人微微一愣。玄音大师道：“我也听过诸葛武侯借东风之事，难道八卦阵真有呼风唤雨的能耐？”

沈希言虽然阅历不深，却是个心思极细之人，仰天观察后，又走到树旁用手抚摸巨树，捡起了地上一片落叶，终于说道：“师父、师叔，八卦阵有没有呼风唤雨的本事我不知道，但我好像明白这雨的来历了！”

只见沈希言手中拿着一片叶子，其上有一团绿色如米粒般的小虫子，正附在叶子上啃食叶液。

这些虫子绿油油的，不仔细观看，还真看不出来。不一会叶子里就被啃食的流出一大片水迹。

原来巨树的叶子内含汁水，这种不知名的绿虫子，贪食树叶，虫子咬破树叶，里面的汁水就这样流了出来，这种叶子生长在怪树之上大如团扇，一棵巨树好似就有千万片叶子。这巨树相连，遮天蔽日，绿虫咬破树叶流出的汁水仿佛就如下雨一般。

老道士和玄音大师明白了其中原理，不免感叹天地自然之瑰奇。

然当下虽然明白了树不遮雨的原因，最要紧的却是如何破阵走出迷阵。

老道士素来对阴阳八卦之术有所涉猎，于是道：“八门之中，生门、休门和开门是三吉门，若找出这三吉门中的任意一门，就可以走出这迷阵。”

接着又说道，按照阴阳五行论，东方属木，木乃万物生机勃勃之象，东方就是生门，我们只要一直往东边走，一定可以走出去!

老道士拿出罗盘反复确认，又和玄音大师商量一番，辨出东方。当下三人直直往东方而去。

三人走了约莫两里路，竞真的没有在兜圈子。沈希言心中不免对老道士又是佩服几分。

正行走间，老道士忽然止住玄音大师和沈希言，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沈希言和玄音大师顺着老道士所指看了过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草木丛里，矗立着三五个影，天气阴暗之下再加上草木遮拦视线，三人只觉着那几个人影身子挺拔，高大异常，段然不像常人。

沈希言沉不住气，压低声音道:“这莫不是麻老汉所遇到的阴兵？”

老道士与玄音大师皆不言语，心下已是骇然。

老道士三人在暗中又观察了一会，不见那几个人影有所动作。

老道士与玄音大师对视一眼，开口动起江湖上各行当通用的行话扬声道:

途经高山抬头看，南山有雀北山燕。

一江水分两山景，不知燕雀飞何山？

这几句话，乃是江湖上两方势力狭路相逢，互相打探底细的行话。

大意是：行走江湖的两方势力相遇了，南北两方势力互不相属，我想知道你是哪个行当的。

老道士用行话试探，却不见那几个人影有所回应，于是又道:“老夫三人是地里刨食的土蹦子（行话：盗墓贼），敢问阁下底细!”

这老道士已经率先挑明，按理说一方已经先挑明身份，另一方不论是敌是友，都该报出自家行当。这叫明人不做暗事，但那几个人影依旧杵在那里，不见有回话的样子。

老道士和玄音大师心中已经是起疑。当下老道士擎着直筒铲，玄音大师手握铁环禅杖，一起上前，打算看看那几个人影究竟是人是鬼。

三人拨开杂草，缓步上前。离得近了，才看清这些人影是何东西。

原来这几个比人还要大的人影，竟是一个个石头雕成的石像。这些石像全是武士模样，身披铠甲，具有一对长耳，双目深凸，削额高鼻，下巴棱角分明，表情沉毅。

“哎呀呀，竟是几座石疙瘩，亏老夫还以为遇到了行走江湖的行当手艺人。”老道士不满的道。

玄音大师仔细观看了这些石像，说道：“这些石像雕刻的好生怪异，那麻老施主所说的阴兵，会不会就是这些石像？”

听了玄音大师的疑问，老道士也是道：“麻老汉说当时起了大雾，那几个老汉子眼力受阻之下把石雕当成了阴兵，却也说得过去，只是麻老汉说的似乎有百千人的哭声，又是什么原因？”

玄音大师还未回答老道士，在前方灌木丛后的沈希言却是对二人喊到：“师父、师叔，快快过来，快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