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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南回来十多天了,慕行云却一点儿实质性的进展也没有,徐老三自然很不满意。

迫于压力,慕行云只得硬着头皮去找了四叔——周许那日的猜测,尚需证实。

四叔是慕行云大学时的同学,之所以被叫四叔,不是因为年纪长,而是因为长得老。慕行云以前常说他长着一副可使诸邪退避的长相,以至于他毕业后做了狱警,慕行云还用了“恰如其分”四个字来评价。两人互相瞧不上,读书时便不对付,甚至,慕行云还有点儿怵他。

“干吗?”一见来人,四叔便没好脸色,“让你徒弟带的话没带到是吧?”

“不是,我说咱能不能有点儿老同学的情谊,好好说话啊?”慕行云叉着腰,垮着脸,一改平日装模作样的嘴脸。

“你做人能不能真诚一点?”四叔直接戳破他道,“我们俩有什么情谊?”

“是,我有病,跟块儿油盐不进的石头攀情谊。”慕行云深呼了口气,扯起嘴角,维持着一个讨好的微笑,道,“我要见小南天,你帮不帮吧?”

“探监啊?”四叔道,“《监狱法》第四十八条规定,罪犯在监狱服刑期间,按照规定,可以会见亲属、监护人。请问你是他亲属,还是监护人啊?”

慕行云瞧他这一板一眼的样子就有气,不耐烦道:“我是他朋友。”

“其他人还好说,小南天这样的犯人,朋友不能探监。”四叔知道慕行云随口胡诌的习惯,不屑道,“特别是,像你这种有碍他改造的‘朋友’。”

“你什么意思啊?”慕行云笑,“凭网上一张没什么实质内容的照片就给我定罪,现在的执法人员都这般唯心了?”

四叔冷哼一声,说:“你大可以按程序去申请探监啊,执法人员不会拦你。”

这人!话赶话到了这儿,没了法儿,慕行云只能低声下气地赔笑道:“今天这不是周六,节假日嘛!不然我能来触你这霉头?不是,劳您大驾,劳您大驾。”

“那你离我远点儿。”四叔转身就要走。

“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慕行云赶忙拉住人胳臂,拿出几张照片硬塞到人手里,正经道,“这样,我不探监了,你就让小南天认认,这里面谁是苏越。”

“苏越?”

“苏轼的苏,卓越的越。”

四叔看看手里的照片,又看看慕行云,心中做着判断。

“怎么,拿不住小南天?”慕行云笑道。

“哼!激将法可没用。”

话虽这般说,但四叔还是把照片带走了。

乐浮生疑惑地看着方知闲脸上露出的古怪神情,又疑惑地看着她一路从病房急匆匆地快步走了出去。

不到十分钟,方知闲又跑了回来,只听她扶着门框喘着气道:“你们没发现......没发现他一直在重复两句话吗?‘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以及,‘我要等他们来接我回去’。”

“一些无法释怀的执念罢了。”乐浮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这样的人,在这栋楼里,你可以找出一大把。”

方知闲摆摆手,“我是说他的表述。我刚才下楼,换了个方式又问了一遍,这两句话,他每次都说得一字不差。”

“你看啊。”方知闲拿过桌上的录音笔,摁了快进后,让乐浮生听了一遍自己觉得有问题的地方,然后道:“录音里,你们问他,为什么他妈妈不来看他?他说因为要回家才能见到妈妈,然后他接了一句‘我要等他们来接我回去’。你不觉得听着别扭吗?前面在说回家,那么后面接一句类似‘我很快就会回去的’这样自我安慰的话,才更加顺畅吧?”

“有些......牵强。”乐浮生仍不为所动,“况且对于一个精神病人而言,说话颠三倒四本就正常。”

方知闲又翻出了那句录音,“你听,安适珩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重音是放在‘我要等他们’几个字上的。一个对回家有执念的人,他的关注点更应该在后半句话才对。”

“你想说什么?”

“这句话,更像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安抚。”方知闲将人称进行转换后,把那句话又说了一遍,“你要等他们来接你回去。”

“另一句话呢?”

“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我和你们不一样的,我和你们是不一样,我和你们不一样,这几句话的意思没有差别对不对?”方知闲道,“你也说了,精神病人说话颠三倒四是正常的,但安适珩一次都没有漏下过‘的’和‘是’这两个并不影响语义表达而更多作用于语气的词。”

“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乐浮生同样将人称进行了转换,后道:“也更像是来自他人的安抚......”

“难不成......是安渡卿用催眠把这两句话植入了安适珩的脑袋里?它们起到了很好的安抚作用,于是,安适珩就摆脱了之前严重的暴力行为,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会是这样吗?乐浮生看向窗外安适珩所在的方向,神色不明,“对了,在安适珩和安渡卿的老家,有什么发现吗?”

方知闲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会儿,然后将它递给了乐浮生,“除了几位老人家的谈话,就只有这段视频了。我只简单拍了一下安渡卿的房间,更多的......安渡卿的父亲表现得始终很冷淡,他似乎不太愿意提及自己的两个儿子,所以,我没有能够拿到更多的东西。”

另一边,慕行云驱车到了启臻的旧厂。

这次,他没有上顶楼的十三号车间,而是来到了工厂最深处的仓库。

莫河曾说,仓库是五年前那场大火的其中一个起火点,由汽油引燃,是人为纵火。但由于起火时间在凌晨,又恰逢摄像头故障,便一直没查出纵火人是谁。

慕行云先是绕着仓库走了一圈。他时不时地拿脚翻翻石头,又拨拨杂草,看到的都是些被火烧过后留下的痕迹,只有仓库西北角靠近围墙的地方有些特别,那儿有一小块土地像是被新翻过,但除此,慕行云一时也瞧不出什么更多的名堂了。

而在仓库的正后方,是启臻的另一道门,大小仅有正门的三分之一。门上的锁已锈得不成样子,即便有钥匙,怕是也不见得能打开了。

慕行云往侧后方退了退,一小段助跑后,跃上了墙头。他掸掸手上的灰,蹲在墙上往外看,墙外是一条两车道的马路,来往的都是些货车。路上没有路灯,仅有的两根电线杆上也不见有摄像头。再往北,马路的另一边,则是一大片荒地。

地儿是真偏,慕行云扭头看身侧的门,心道,要是有人从这儿进出,也就鬼才能注意到了。

从墙上跳下,慕行云进了仓库。

正蹲在地上翻着些灰尘和垃圾,慕行云的手机响了,是莫河。慕行云一歪头,将手机夹到耳朵和肩膀之间,手上动作未停,道:“怎么了?”

“褚孟!”电话那头,莫河激动道,“西山有一具尸骨是褚孟的!”

“什么!”慕行云停下手上动作,赶忙拿过手机道,“她死了?王是能看出她死了多久了吗?”

“说是大概有六七年了。”

“尸骨特征呢?”慕行云想到了启臻的死者,问道,“有被肢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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