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他穿着胶鞋
有了周潇露的这条重要线索，警局的人立即分头行动，一小部分人留在自然保护区附近，防止何平忽然回来；另一部分人则分别和药房、医院取得联系，确定最近一段时间有谁购买或开过胰岛素。虽然九连城不大，医院不多，但是药房却不少，从自然保护区到周浩然家中的这段路上就有不下三十家药房，当然，如果凶手足够小心谨慎，不会选择附近的药房，绕路去偏远的地方也不一定，这就给排查增加了难度。
两天两夜的时间，在大家的彻夜奋战下，终于在华西路的一家药房里发现了一个购买过胰岛素的可疑人物。
华西路不是闹市区，药店不大，平时晚上只有一个人负责值班，此时站在柜台后面的人就是那天晚上负责值班的小姑娘赵甜。
小姑娘年纪不大，看见白天磊盯着自己，露出明显紧张的表情，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小声道：“那天晚上十点左右，我正在柜台这边看手机，因为平时这个点一般是不会有人来买药的，就算有也是外卖取药的，所以当大门的铃铛声响起的时候，我不是太在意，后来那个人就走到我的面前，询问我有没有胰岛素。”
顿了顿，似乎回忆到了有些可怕的事情，赵甜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注意到有人来了，我抬起头，发现对方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这大夏天的他穿着长衣长袖，黑色的口罩、墨镜以及帽子，把自己捂得密不透风，当时我其实是有点害怕的，因为很多警匪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那些劫匪就喜欢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后来那人说他要买胰岛素。这种药是处方药，必须要出具医院开的证明，我便壮着胆子问他要证明，后来他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给我看，那的确是医院证明，但是又好像有点不对劲，我本想细看，东西就被那人收起来了。后来我没敢提出再看，就给那人拿了药，他之后就离开了。”
赵甜说完，怯怯地看了白天磊一眼，“警察先生，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后来那个人再也没有来过，我这段时间也一直申请不值夜班。”
白天磊垂眸，仔细回忆赵甜刚刚说的话，过了一会儿，他询问道：“那人除了包裹严实外，你还发现他的什么特征？”
“这个……”赵甜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犹犹豫豫道，“说实话，我当时都不敢看那个人，所以也没注意到其他什么特征，只是觉得他很奇怪，对了，他脚上还穿着胶鞋，可是当天并没有下雨。”
“胶鞋。”白天磊重复着赵甜的话，“那他当时有没有在药房里留下脚印？”
“有！”这次赵甜回答得很肯定，“当时我还清理了好久。”
胶鞋、脚印、当天并没有下雨……
几个关键词出现在白天磊的脑海中，从他对凶手目前的判断来看，他是个理智、传统且具有头脑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引起别人的注意，之所以穿胶鞋出门，肯定是他去的地方必须蹚过一片不浅的水，而且这片水域离药房不远，所以他才会在药房里留下了脚印。
这个地方是哪里？
“感谢你的配合，如果还有需要，我随时会来找你。”白天磊说完就准备出门，又被赵甜叫住了。
“警察先生，那人应该不会再来了吧？我……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会，他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还出入同一家药房，而且，你不是他的目标。”
药房的门被打开，发出“吱啦”一声声响，白天磊的身影早就不知所踪。
窗外的太阳十分炽烈，烘烤在地面上，仿佛随时会冒起白烟。
白天磊皱了皱眉，忍住全身的燥热和不适感继续往前行走着，边走他的视线边观察四方。
这里是一条笔直的马路，虽然不是主干道，但附近没有河水也没有什么池塘水洼之类的地方。那么凶手是在哪里踩到水以至于留下脚印的？
很快，白天磊的视线就落在了地上一个黑色的窨井盖上。
他往前走了几步，用力在窨井盖上踩了几脚，然而窨井盖却纹丝不动，过了一会儿，白天磊又去四周比较隐蔽的地方寻找其他的窨井盖，在药房后面的一片绿化丛里，白天磊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
他又用力去踩，这次的窨井盖是松动的，人踩上去发出“咣当”一声声响。
白天磊试着将窨井盖揭开，顿时，一股刺鼻的腐烂和恶臭味扑鼻而来。
适应了气味后，白天磊又在附近的花丛中寻觅，找到了一根废弃的竹杠。
那竹杠藏的位置十分隐秘，如果不是刻意寻找，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而且竹杠的长度刚好可以触到窨井盖下方的地面上。
想了想，白天磊顺着竹杠一点一点往下滑去，几秒钟后，他的脚踩在一片坚硬的地面上。
将手机的电筒打开，白天磊能够大致看清这片窨井盖下方的“天地”。
这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四通八达，周围不少出入口，尽头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通往何方，在白天磊的左手边则是一条排水的河道，里面有不少垃圾杂物，因为长期见不到阳光，垃圾全部腐烂得不成样子了，恶臭味不停地往人的鼻子里钻。
白天磊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一只毛茸茸的黑灰色东西从他的脚面上窜过去，他猛地低头去看，就见一只硕大的红眼老鼠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就钻进了不远处的一个下水管道里，不知所踪。
白天磊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难得有了异样的情绪，他努力平复住心情，又试着往前走去，越往深处走，这里便越是潮湿，一开始地上只是一滩一滩带着恶臭的水，随后又变成了很深的水洼，白天磊踩过去，水便往他的脚脖子里钻。
再往前走，出现了一个分叉路口，两条路不知通往何方，白天磊决定不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