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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见人

172见人

傅修齐似乎也察觉到了白启看过来的怀疑目光,沉默半晌,最后还是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我说的是正事。”

白启的目光中的怀疑不觉更深,乌眸警惕非常。

傅修齐几乎能毫无障碍的读出白启目光中的意思——你能有什么正事和我说?!

不觉间又陷入沉默的傅修齐磨了磨牙,勉强补充道:“我不偷袭。”

白启并不很信傅修齐的话——适才两人打架的时候,傅修齐就经常假动作偷袭不过,他也很好奇傅修齐所谓的“正事”,于是便也侧耳凑了上去,作出倾听的姿态。

看着白启这防备的模样,傅修齐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重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我说了不偷袭的,所以不能看他不爽就打人”。

这么想着,傅修齐说话的语速也快了许多,长话短说道:“公主让我提醒你,小心宁伟国。”

傅修齐就好像完成任务般的说完了这话,然后挥挥手就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留下一个目瞪口呆的白启:“等,等等!”小心什么,为什么要小心?他都不知道要把话说完的吗?

傅修齐却只留给他一个颇为潇洒的背影。

和人打了一架,心里对宁伟国杀良冒功之事而起的怒火也随着热汗而流了出去。另外,临去前姬月白交代他转达的话也说了,傅修齐此时竟也稍觉轻松。

所以,当他回到马车旁,抬手掀开车帘,对着里面的三皇子说话时还能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殿下,时候已晚,下官这就护送您回城里?太子殿下如今也正在城中,若是知道您来了,必会无比欢喜。”

三皇子午间才用过药,躺在车厢里睡了一个时辰,如今才醒来不久,闻言便抬了抬眼皮看了傅修齐一眼。

如今是傍晚时分,天边夕阳尚有余晖,可当傅修齐掀开车帘时,便如同正午时最灼热明亮的阳光照入车厢一般,整个车厢都因着他非凡的美貌以及淡淡的笑容而明亮起来。

蓬荜生辉,不过如是。

三皇子这几日一直喝药,喝得舌苔泛苦,精神萎靡。又因着不能吹风,他整日里躺在车厢里,睁眼闭眼就是车厢内的种种摆设,只觉周遭一切仿佛都裹了一层灰蒙蒙的薄纱,令人兴味索然,实是提不起半点兴趣。此时,见着傅修齐这一笑,他亦是颇有目眩神迷之感,一时间竟是也跟着笑了笑,心情放松不少,下意识的颔首点头,呆呆应道:“也好。”实际上却是没把傅修齐说的话听入心中。

得了三皇子的点头,傅修齐倒是松了一口气,很快便收拾了东西回城里去。

太子果然正在城中,听说三皇子也来了,连忙亲自出迎。

这些日子,太子在城里想必是真没吃过什么苦,脸色红润,精神饱满,越发衬得大病初愈的三皇子病恹恹的,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

太子见着三皇子这般模样,果然十分心疼弟

弟的模样,连声问道:“怎么就病成这样了?”说罢,不免迁怒三皇子身边的人,“你们这些人都是死人不成?怎的三殿下就病成这样了?”

三皇子连忙摇头:“与他们无关,是我身子不好,路上又有些水土不服,这才病了一回。多亏他们一路仔细,又替我寻了医士,如今已是好些了咳咳”他说话时语声急切,一时儿牵动喉中痒意,不由跟着咳嗽起来。

见三皇子咳嗽咳得浑身颤颤,太子也没了说话的心情,连忙伸手扶住自家这病恹恹的三弟,叹道:“你这样子,哪里算是好些了?”

三皇子一面咳嗽一面与太子告罪:“是臣弟失礼了。”私下里兄弟间有些个失礼之处自然没什么,可如今出门在外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模样还是要摆的。

太子心里颇是喜欢三皇子的识趣,嘴上却道:“你看你,自家兄弟,哪里就要计较这些了?”说着,又嗔了一句,“你说你,身体不好还跑过来做什么?”

三皇子本就不大擅长掩饰情绪,好在此时他咳得厉害,顺势抬手掩住唇部,倒是借机掩下了脸上神色。他垂着眼,半真半假的道:“皇兄都来了,臣弟哪里好再呆在京里。”

太子只当三皇子这话是隐晦的奉承——毕竟,他堂堂太子都要为国分忧,前来北境,三皇子做弟弟的不好意思在宫里呆着也是有的

除了大皇子这么个自小与他争到大的兄长外,对于底下的弟弟,太子还是很乐意表现下兄弟友爱的。故而,听到三皇子这话,太子也是笑了笑,亲自把三皇子扶进了屋子里。

这对兄弟又在屋里说了一会儿话,只是兄弟两人都是各怀心思,说起话来也是不尽不实。

可惜,三皇子到底大病初愈,身体实在是有些弱,说了一会儿话便显出疲态来。

太子见他这模样自然也不好多留,于是便温声宽慰了几句,然后便自己起身出去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待太子走后,三皇子方才阖上的眼睛重又睁开,他看了眼紧闭的雕花木门,眼中闪过些许复杂的神色,过了片刻重又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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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好兄长,太子自然还是要叫了傅修齐等人过来,问了问这一路上的事情。

傅修齐与太子在南下苏州府赈灾时便打过交道,算是有些交情,如今说起话来倒也不会十分生硬。只是他回话时却是难得的迟疑了一回——宁伟国杀良冒功的事情,该不该说出来?

其实,这北境里若要找出个能在身份上压住宁伟国,也就只有白老将军、永毅侯以及太子了。

白老将军如今伤重昏迷仍旧不省人事,永毅侯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在战时挑破此事,那么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太子。

只是,永毅侯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如今正在战时,前头还有虎视眈眈的北蛮人,若是这个时候与宁伟国一系的人翻了脸,一不小心便是军中哗变,到时候真就是便宜北蛮人了。而且,傅修齐与太子也算是打过好几次交道,算是颇知对方底细:这位太子殿下颇得乃父真

传最厌麻烦,只怕也是不愿多管此事。便是傅修齐真说动了他,依着这位太子的不靠谱,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来

这般想着,傅修齐便也把事情宁伟国的事情咽了回去,只是简略的讲了一下路上的事情,遇见山匪的事情也没瞒着——在场那么多人,真要瞒肯定是瞒不住的,倒不如他先说了,太子这里有个先入为主的概念,自然也不会太过追究。

傅修齐把山匪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我等路遇山匪,当时也是吓了一跳。待报过北境军与殿下大名,那些山匪亦不敢再拦,直接便让了道”

太子听着颇为满意,想着自己与傅修齐也算是有些交情,其他人都退了下去,独留傅修齐一人在边上,又细细的问了一些京里的事情。

京城离北境也有些距离,虽有信使在,书信时常往来,可终究还是要隔了一段时间。更何况,那些写在信里的东西到底还是不如傅修齐亲口说出来的清楚。

因为姬月白的缘故,傅修齐倒是知道许多“内部消息”,想了想又与太子说了叶侧妃有喜的事情——据说因为叶侧妃体虚的缘故,脉象一直有些不准,太医也不敢十分确定,一直没往外说。但姬月白估计着这就是个幌子,叶侧妃肯定是已经有孕了,只是太子妃那里还压着,如今估计也还没来得及告诉太子。傅修齐索性便拿这事来太子跟前报了个喜。

太子听说之后十分高兴:因着子嗣的缘故,他这几年是真的憋了许久的气,如今听说了这些好消息,郁气似乎也都一扫而空,堪称是扬眉吐气:虽然他的孩子是来得晚了些,可他这一来就来两,论效率也不比大皇子差到哪里去。

听说了好消息,太子看着带来好消息的傅修齐也觉顺眼许多,温声与他说了几句才放他离开。

从偏厅出来后,傅修齐正欲随着管事往自己下榻的地方去,忽而又见着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是白启。

眼下的白启并不似演武场上与他打斗时的英气勃然,他面无表情,神色沉静,就连看着傅修齐的目光似也是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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