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楚淮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和其他人一起回去，晚上的时候，节目组总算做了个人，安排嘉宾们一起吃饭,没有再分什么组,毕竟白天都一起卖力干活了。

唐小一想到回来的时候遇到的事情：“那个黄毛明天该不会还要继续找人麻烦吧？”

陈涧迟疑地点头，“我觉得会,看他的样子,不是那么好商量的。”

几人目光对视间,重重叹了口气。

他们遇到了，可以帮把手,也可以帮忙报警,但他们只在这里呆几天，等他们一走，黄毛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到时候老人和小孩孤立无援，反而容易出事情。

一时间,众人也想不到一劳永逸的方法,节目组那边也是一样。

因为这个事情,加上白天干活太多，吃饭完以后也没有人想要出去散步，就聚在客厅聊了会儿天,很快各自散了上楼睡觉。

楚淮也很快上楼。她看了看外面天色,还没有完全变黑，不方便到外面行动，索性就在房间里提前做晚课。

一直等到天变黑，房子里的人基本上都睡了,她才熟练地开窗翻身出去。

整个村子在入夜后也是静悄悄的，老人大多睡得早，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楚淮走在路上都不用担心会被人撞见，她穿行的速度很快，也不在半路停留，不到半个小时，她就爬到山顶。

白天被清理出来后堆在一边的废料已经缩小一大圈，物料上多少是沾染的一些功德，如今已经尽数被道观吸收，剩下的这些没法吸收的，还要靠她来弄走。

楚淮取出黄纸，撕碎成十几块，一一揉成团，随意往地上抛洒。

一个个黄纸团落地的瞬间，纸团就瞬间涨大数倍，长出手脚，个个圆滚滚的，发出银铃般的脆响，要是有别的道士在，必然会惊呼她这一手熟练的“撒豆成兵”。

村子里有专门的收废料的老大爷，对这些废旧的东西来者不拒，楚淮就指挥着黄纸小人把东西都搬到他那边去。

十几个黄纸团体型不大，但力气很大，吵吵嚷嚷地跑过去搬运东西。

楚淮看了一会儿，黄纸团顺利搬起东西下山，她就没再去管，转而走向土胚房的房子，它静静得站立在山顶，和普通的房子没有两样。

但白天，它自己主动做出选择，显然是有灵智的。

楚淮想了想，跟它汇报了一下进度，“晚上傅晋安说已经把这边的地方数据都发到他师兄那边了，这两天就会过来把房子推倒，你看，你打算怎么办？”

她又取出一张黄纸，这次没有撕碎，而是用它折出小房子的形状来，原本扁平的黄纸逐渐立体，形成和这两件土胚房差不多模样的缩小版。

“不如你就委屈一下，先附到这个上面来？”

楚淮说完话，土胚房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她有十足的耐心，没有催促。

过了十几分钟，灵光闪烁，土胚房内的庞大功德全都转移到了黄纸房子里面。

楚淮感受到黄纸房子和她之间建立起来的莫名联系，没来得及高兴，就快步退开，她后退的时候，灵气功德尽失的土胚房不堪重负，发出频繁的颤抖，在几秒钟内发出声响，轰然坍塌。

楚淮：“……”

她差点忘了土胚房能够支撑住，完全是靠功德和灵气。

明天节目组又不愁没有活干了，还给他们额外节省了请人上山把房子推倒的力气。

她很快带着黄纸房子一块儿下山。

山上的房子虽然倒塌，但护山大阵并不以房子为阵眼，完全不会受到影响。

山林间，月光倾洒下来，照出连串的树影，微风吹来，“簌簌”地声响不但不会让人觉得吵闹，反而衬出四周的宁静。

楚淮得到道观灵智的回应，心情极佳，脸上都不自觉地带上笑意——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道观产生的灵智，哪怕目前道观的灵智并为完全成型，没法对她做出回应。

但她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一会儿。

从山脚路过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动静，想到白天的那个黄毛，她没有直接回去睡觉，拐了个弯，跑到他闹事的那家，果然就看到黄走路没有走路的样子，自以为有种大爷的气场，摇头晃脑地路过，显然是想要摸黑到“自个儿家里”去。

黄毛没有发现楚淮。

他一路摸黑过去，走的太过于招摇，半路还差点被绊倒，踉跄了好几步勉强站稳。

“这都是什么破地方，要不是为了房本，老子才懒得回来！”黄毛呸呸了几声，表现出对这个地方的嫌弃。

“要不是那个老东西固执，老子早就把东西拿到手了。”

“不过现在也好，等完事以后，还能再拿到一大笔钱，足够我霍霍几年，再加上老东西的房本，到时候把房子卖了，谁还会想回到这个破地方？”

黄毛一直碎碎叨叨个没完，说到后来，他甚至还兴起变了个调，用完全听不出起伏的声音哼着不着调的内容。

楚淮：“……”

难听到她想当场给他来个噤声咒。

黄毛没有察觉到后面跟着的楚淮，他走到家门口以后，左右看了两眼，大门和白天一样，紧紧关着没有打开，他也没有直接翻进去。

而是在门口原地绕了三圈，用脚丈量出一个尺寸后，就蹲下来开始挖土。

楚淮看到他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两个娃娃放进去，很快就把土掩埋上，那些东西上面布满着煞气，和她在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唐小一他们几个人身上感觉到的煞气一模一样。

但黄毛埋下去的东西上，除了煞气，萦绕在上面的还有死气。

和楚淮猜想的类似诅咒的术法差不多，黄毛布置的这些挖土埋东西，则是厌胜之术中的一种，被称为魇镇，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主要看施术者的用法，能杀人也能救人，后者却是邪术。

魇镇术里最为普遍的就是扎小人，但又没有这么简单。一般人哪怕把小人扎穿，也不见得能有一丝诅咒之力。

这个黄毛，明显是个普通人，周身不带灵光，甚至面相透着蠢笨，漏财贫穷会始终伴随着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真能使用魇镇之术？

楚淮看他埋下东西以后，又贼心不死，在院子外面徘徊。

偶尔他转过来的时候，楚淮借着月光看得清清楚楚，黄毛脸上同样弥漫着死气，以及大限将至。

他想要利用术法得到房子，但他一味看到天上掉下的馅儿饼，却没有想到他的命也是背后那人设计中的一环，用他的命去压住他想要得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