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异样感觉
“还好你安然无恙。”他低声说着,脸颊轻轻磨蹭着她的头发。早就想好好抱抱她了,可惜一直有旁人在,她脸皮又薄,他就只能忍着。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微凉,但蔺宛君却觉得此刻有融融暖意包裹着自己,心里一甜,她无声地笑了。她不想打破此时的宁谧美好,只想静静地感受他怀抱里的温暖。
漆黑的夜幕下,只有大门口的两盏灯笼发着昏黄的光,无人能看见,也没人能影响到他们,蔺宛君也忘却了矜持,全然由着自己的内心。
突然,“吱呀——”一声,院门开了,打破了这份宁静。
两人不约而同地松开彼此,黑暗中司戬皱了皱眉,蔺宛君退开了两步。
“姐,你到家啦?”蔺子豫站在大门边举着手中的电筒往他们这边照了过来。
蔺宛君立刻抬起手背挡住强光:“对啊,回来了。你这大晚上的要出去?”
“啊,大哥哥也来了!”蔺子豫照见了司戬。司戬冲他笑了笑。
蔺子豫又对蔺宛君道:“爹爹和娘亲见你这么晚了还没到家,让我出来看看。还说要去找你呢。我去告诉他们不用找了。”说罢飞也似地跑进了家门。
还好,出来的是自己弟弟。蔺宛君看了一眼司戬,柔声问道:“要不要进屋坐坐?”
“不了,下次找个机会正式拜访伯父伯母。”司戬的声音温柔如水。
“那好,明天早上你记得去本草堂,我帮你换药。”蔺宛君叮嘱道。
“记住了。你回屋吧。”
“嗯,你路上小心。”蔺宛君向院门走去。再不进屋,估计一会儿自己爹娘就该出来了。
看着她关上了院门,司戬才驱车离开。
代氏听闻女儿回来了却久不见其进屋,正要出去看个究竟,刚走到庭院中央便见她跨入门槛来了。
“子豫说司戬也来了,怎么不让他进来坐坐?”代氏问道。
“他说改天再来家里拜访。”蔺宛君略觉羞涩,又担心被母亲询问得太多,不小心把自己遇劫匪和司戬受伤的事说漏了,便转移话题,“娘,家里还有吃的吗?我还没吃晚饭呢。”
代氏惊讶道:“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哪?还好我让吕婶给你留了一些在锅里。诶你不是和慈嫣去看望老师了吗?几点往回走的?还以为你在外面吃过了。”
“和老师聊得高兴,一时忘了时间。”蔺宛君含糊道,到了堂屋门口见到蔺业兴打了招呼,“爹!”
“回来啦!”蔺业兴是听到她回来的消息,从书房出来的,这会见到她放心了,又转身回了书房。
蔺宛君又问代氏:“娘,晚上你们吃的什么菜啊?”边问边朝厨房走去。
“放心,有你喜欢吃的。”代氏见她一副等不及要饱餐一顿的样子,爱怜地笑了。
不多时,吕婶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桌,蔺宛君早已饿极,也顾不得斯文礼仪,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代氏倒了杯水放在她旁边,“对了,吕婶说今天下午裴茵打过电话来找你,问你明日下午的诗社活动你去不去。”
蔺宛君咽下一口饭,答道:“噢,我明早给她回个电话吧,现在有点晚了,她可能睡了。”
“好。还有一件事,你爹今日上午在一个玉石品鉴会上遇到了风扬的风总和他母亲,聊了一会,得知风总母亲喜欢文房四宝,顺便将一个紫袍玉石砚台送给他们了。”代氏说罢,望了望墙上挂的那幅刺绣。
蔺宛君顿了顿:“那个紫袍玉砚台我记得爹是非常喜欢的……还很贵。”
“跟这幅刺绣价值差不多,可能比刺绣贵一点吧。”代氏见女儿声音低低的透着愧疚之意,微笑着宽慰道,“你爹上次说了和风家要礼尚往来,恰好有这么个机会,就回了礼。你也别过意不去,我和你爹也不愿意欠风家什么。”
“嗯。”蔺宛君心里只觉得暖暖的,微笑道,“娘,谢谢您和爹。”
“傻孩子,有什么好谢的?快吃饭。”说罢,代氏起身走向卧房去休息了。
蔺宛君抬眼看了看墙上的刺绣图,心里顿觉轻松了不少。
次日,本草堂刚开门不久便迎来了第一位顾客。
“这位先生,您是看诊还是抓药?”伙计礼貌地问来人。
“我找你们蔺小姐。”醇厚的嗓音如泉水激石一般清越。
伙计正欲回答,只见蔺宛君已从里间走了出来:“仲轩,你来了啊,快进来。”她方才在里面和祖父说话,听到司戬的声音即刻迎了出来。
司戬有些意外,她居然在外人面前这般自然唤他“仲轩”了?虽然出乎意料,但他心里是极满意的,唇角微微扬起,迈步随她进了里屋。
见到蔺宛君的祖父蔺伯钦,司戬恭敬地见了礼。蔺伯钦查看过司戬的伤口之后,给他拿了最好的外伤药,叮嘱他每日早中晚各涂抹一次。
刚要替他上药,碰巧外面又来了一位看诊的病人,蔺伯钦便对蔺宛君道:“宛君,你带司少爷去隔壁房间里上药。”
“好。”蔺宛君应声,拿着药瓶带司戬去了隔壁房间。
司戬微笑着问蔺宛君:“蔺大夫怎么这么放心让你跟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蔺宛君见他那眼含戏谑的表情,不由地斜了他一眼:“我现在是大夫,帮你治伤呢。”
司戬听罢轻声笑了。
蔺宛君走到司戬身后,帮他将昨晚涂在伤口处的药膏细细擦干净,又轻轻抹上新的金疮药。
她的指腹在他后背时而来回摩挲,时而轻柔地触碰,每一次都令他心头轻颤,激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好了,可以穿上衣服了。”蔺宛君拿来手帕擦拭掉自己指尖残留的药粉。
“这就好了?”司戬还有些意犹未尽。
“涂个药能要多久?”蔺宛君没察觉到他语气中的遗憾,更不知她涂药时给他带来了怎样的感受,将几瓶药都交给他,“记得一日要涂三次,可以让余庆帮你。”
司戬眉头一皱,没有去接:“你不是说过要亲自帮我治伤直到伤好为止吗?怎么又推给别人?”
这略带抱怨又略显委屈的语气,听得蔺宛君一脸莫名:“我是怕你没功夫跑来跑去的。那你如果有空一天过来三次的话,我自然会帮你上药。”
司戬的脸色忽又变得愉悦了:“我当然有空了,还有什么比治好自己的伤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