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听到‘一会’两字的时候，硝子就知道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任务。
看着夜蛾将两人派出去后才面向他时，这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他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他心想到，这个阵势的任务，还不如让他呆在停尸房面对尸体来的自在。
对面的夜蛾似乎比他还要担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如果有小孩在这里一定会被这个大叔可怕的表情弄哭，硝子一点都不怀疑。
于是作为安抚的意味，他勾起一个笑容，轻松似的问向夜蛾。“所以现在可以说是什么内容了吗？”
夜蛾双手握拳抵着讲台，像是非常艰难的慢慢开口，“高层派遣你去指定地点，任务内容尚未公布，是一人任务。”
似乎是觉得这么不负责任的任务，由他这个班任说出十分说不过去，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才继续说完。
“据说具体任务内容去了指定地点才会通知。硝子，真的很抱歉，作为担任教师我能对你说的，只有一句——小心点。”
说最后一句话时，夜蛾正道认真而郑重。
夜蛾正道一直是一个热心的教育者，尽管是在这个每个行动都要被高层严格控制的咒术界，他依旧拥有一个热忱的心，认真的教育对待每一个学生。从五条悟对夜蛾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一点。
虽然他和夜蛾的交际并没有其他两人那么多，可他依旧欣赏夜蛾正道。
于是硝子保持着那张笑脸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没问题。看来我总算能出点风头了。”
*
家入硝子现在觉得无比的荒谬，或者说他感到无比的恶心作呕。
他咬上一根烟，第一次不顾场所的抽起烟来，所幸这偏远的地区并没有他人。他一步一步走在这偏远的山区公路上，内心闪过无数个想法。
虽说他几乎是看腻了人类丑陋而肮脏的姿态，也已经能够在此间保持淡定，可今天所见所闻依旧是恶心到了他。
那些傲慢的、愚蠢的、不可一世的垃圾货色。
硝子这样评价道。
在深不进底又黏稠无比的内心深处泛起一个又一个小气泡，本性的想法也随之翻出。他忍不住想着，早知道刚刚毫不犹豫的杀掉所有人好了。
一小时前。
他按照夜蛾给的地址一人前往到了目的地，高层派遣他前去的地址是一个离学校开车一小时距离处的公寓。在那里，他见到一群绑匪似的人，服饰各种各样，可都带着同一模样的面具。其中存在有咒力的、体能强大的……总之这些人都是为了押送他到真正目的地的工具人。
因为在他到达公寓后，即刻就以押送犯人的姿态关进了停在路边的车内，随后还被蒙上了眼睛。
除却他所在的那辆车，前后还有几台车辆，硝子猜测这一群人应该是会坐进那些剩余车辆内，避免发生意外状况，比如‘人质’反抗逃跑。
他本以为自己是要去治疗什么政界重要人物，即将看到咒术界与政界的肮脏交易。却发现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因为到达目的地他所面对的根本不是人类。
面对眼前的咒灵，他开始反胃。
因为有人命令他——治疗这个咒灵。
哈！太好笑了！咒术界高层的命令居然是让他治疗咒灵！他们本该祓除掉的存在！
他每天都在面对伤员或者尸体，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咒灵。
但这群愚蠢的败类似乎连这点脑子都没有，居然让他尝试能否治疗咒灵，他忍不住捂脸笑出了声。
旁边的面具男子发出不愉快的声音催促他，让他快点。
硝子瞥了眼那个面具男，微笑着转身准确的看向了能命令所有面具男子们的那个阴影深处的身影。
“能否能问一些问题呢？”硝子犹如一个中世纪贵族般，将手轻放在胸前问道。
随着硝子的动作，那一群绑匪似的人整齐划一的面向他摆起了各种准备攻击的姿势，场面一触即发。
硝子只是面向那一个远处的身影，面对周围的威胁不为所动。
“如果我愿意和你们签契约的话呢？”
面对对方的沉默，在紧张的氛围内，硝子又加了一个筹码。
阴影深处的神秘人闻言抬手向下比划，示意周围的人稍稍等待。
看着周围没有刚刚一样剑拔弩张的空气，硝子又慢慢补充了一句。“......契约就是告诉我你们的理由，我帮助你们完成治疗诅咒的任务。”
对方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像是被割破过喉咙一般，参杂着空气，难以分辨。“可我们并不知道你是否能够治疗咒灵，如果不能呢？”
硝子听着对方故作聪明的话语，嘴角向下拉了下，他语气略为疯狂的说道“如果不能，那我帮你研究治疗咒灵的方法好了，直到你们不需要我。或者你们设一个期限如何？”
最后硝子像是一个十分为甲方着想的乙方一样补充道，“当然，在这里的一切，永远不会从我的口中说出去。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还是说，你们害怕我走出这个房间威胁到你们？害怕我的一己之力？”
疑似指挥的人欣赏了会硝子好似放弃挣扎只求一个原因的样子，才满意似的开口答应，“可以。”
“那你现在方便说一下吗？”硝子将手掌伸平指向对方，看似非常尊重对方。
像是在说一个宏伟的蓝图，对方带着一丝敬意的开口。“这是伟大而有远见的高层为了保证咒术界的平衡，才不得已为之。”
“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单细胞只会屠杀，导致生态不平衡。”
对方越说越亢奋，“想象过去历史，灭种并不代表和平！灭了狼，将草吃光的羊最终迎来的还不是灭亡！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压制并控制对方，掌握着生态的平衡，这样我们才能迎来永久！”
对方的想法简直是愚蠢至极，三岁小孩子都知道他们的想法才是错误的。
什么叫掌握平衡，真的可笑。
还不是忌惮一批又一批实力强悍的咒术师诞生，害怕即将迎来几乎全方面压制咒灵的局面，哪怕那并不可能，或者是遥远的未来的事情。
可他们连那种可能性都不愿意接受，因为这种碾压会导致高层的倒塌，咒术界不再需要迂腐的高层指导，他们更愿意跟随在实力强悍的咒术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