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谢谢有你!
虽已是冬季,但无忧山满山的竹子,依然棵棵清丽俊逸的挺拔着,在寒冷的冬日里,那些细长的竹叶生机的抖擞着,更显苍翠起来。
在万物萧瑟的时节,这种映入眼帘的满目苍翠,让人不自觉的眼前一亮,心生愉悦。
因时间紧迫,经过一天多的急切赶路,终于在无尽的车马颠簸中,一行五人于昨日傍晚赶到了无忧山。
今日晨起,没吃早饭,韩薇儿早早就随着云非月上山,祭拜云千雪。
云千雪被安葬在幽冥宫的后山,四周环绕着大片的竹林,稍远处的下方还有一条清浅小溪潺潺流过。
韩薇儿恭恭敬敬的向墓碑磕了三个响头。
她见过云千雪的画像,那是个只看着便柔媚温婉,空灵轻逸的江南大美女,只可惜红颜薄命,正值韶华便归尘土。
人都说,爱屋及乌。虽她对云千雪的事情知之有限,且是第一次来墓地祭拜,但因为她是云非月的母亲,所以内心里不自主的便对她充满了恭敬、亲近之情。
她转头看到跪在墓碑前的云非月,一脸沉默的肃穆模样,有些心疼,细声出言安慰道:“我在想,你母亲每次看到你,定都会很欣慰。”
韩薇儿的话拉回了云非月飘飞的思绪,他缓缓站起身子,顺势伸出手将她也拉了起来。
云非月暗黑的眸底流溢着显而易见的落寞之色,望着墓碑前燃着的蜡烛,好一会儿才轻轻回了一句:“也许吧。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还记得我。”
不确定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怅然若失。
自己都不记得母亲,母亲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不太识得这个儿子!
在他有生的二十多年里,极少向别人提及母亲。因为他对母亲的所有记忆,只源自于那幅画像中,实在不知道能讲些什么。至于母亲生活中的一些事情,也只是在姨母的口述中了解到一知半解,但每次听讲的时候,也只像是在听无关痛痒的别人的故事。
这种感觉令他很懊恼,无数次的在心底自责,暗骂自己实在太不孝了,但事实上,他对母亲的真实感觉就是这样的。
他轻轻抿了抿嘴唇,低沉的嗓音夹带着幽幽的感伤:“我从生下来那日起,就再未见过母亲,所以对母亲的所有感知都来自那幅画像里。但我感觉那幅画像又是那么不真实,所以从本心讲,我——我——”
云非月眸光闪烁的吱唔着,感觉如刺在喉,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述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韩薇儿眼波流转着,若有所思的接话道:“所以从本心讲,其实你对你母亲的感觉是很陌生的,然后心中对此又很自责。”
云非月对生母的淡漠疏离,她也曾感同身受。
“你怎么知道的?”云非月眸光一紧,转头看向她,星眸里透着明显的讶然。
韩薇儿微微牵了牵嘴角,涩涩一笑:“因为我和你是一样的呀!我三岁的时候,我老娘就离家出走了,我老爹一生气,一把火烧光了她所有的东西,所以她在我的记忆里,和你是一样的。只不过我对她的感情,不是自责,而是怨恨。”
语音稍顿,她眸光错踪复杂的变化着,意味深长的道:“但是于掌柜事件,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个生下我们的人,已完成了她的使命,至于后面的路,便要靠我们个人的造化和努力。另外,不论她们以怎样的方式离开,定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在她们的心底里,定都会有我们存在的位置。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儿,她们都永远是我们的母亲!”
韩薇儿发自肺腑的笃定之语,令云非月深受触动。
于掌柜那日发生的一切,他也都是看在眼里的。虽不知道因为什么,于掌柜离开了幼时的林玉竹,但在得知林玉竹是自己的女儿后,还是给了她自己所能给予的全部母爱。
而自己母亲,她也定舍不得离开,只是不得不离开。所以,她定会记得自己这个儿子,也定会每次见到自己来扫墓,都会欣慰的笑。
他顿感茅塞顿开,心绪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