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首7律(下) - 星黯莲残 - 碧梧青竹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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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首7律(下)

苏震此时心中一片乱麻,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一时间他完全没办法接受。但自己身上的刺青居然能打开坠星楼掌门人设下的玉衡令,他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他甚至都不记得他是怎么从曾殊的屋子里出来的。苏震只想找个清静地方静一静。他一口气爬上了山顶,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一下午。

苏震呆呆地望着天空。一只山雀落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苏震呆呆地说道:“小雀儿,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爹娘是谁啊?”山雀竟很配合地扭了几下脖子,歪过头继续瞧着他。苏震苦笑道:“小雀儿,看来你我一样啊。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哎呦,书呆子,你也太过分了吧?别人对牛弹琴,你对鸟吟诗!”脆生生的声音,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黄舞烟。苏震问道:“你怎么来了?”黄舞烟挨着苏震坐下,反问道:“怎么,这山是你家的?只许你来不许我来?”换做平时,二人一定会机锋相对、斗嘴不停。可现在的苏震完全没有心情,苦笑一声不再答话,仰头看着那只因被黄舞烟惊扰而仓皇飞走的山雀。

黄舞烟等了半天不见苏震说话,觉得有些无聊,又问道:“喂,你怎么了,生气了?你别这么小气嘛,我是看你没去吃饭,一猜就猜到你在这里,怎么样,厉害吧。”苏震叹了口气说道:“我没生你的气。我只是心里乱的很。”黄舞烟追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跟我说说,我帮你出出主意。”苏震说道:“我今天去后山山涧里练功,发现我大腿后边有处刺青。可我爹娘从来都没跟我提起过。接着我遇到了师父,他用我刺青的图形,居然解开了玉衡令……”

“哇,真的吗?里边有什么?”

“里边有一片竹片,上边写着一首诗:长风南下带寒意,飞燕北还寄相思,金陵旧事难提笔,月明倚栏长忆昔。师父经过对比,发现那是孟掌门的笔迹……”

舞烟拍手叫到:“哇,书呆子,这么说你真是孟掌门的儿子?太好了,将来你就是坠星楼的书呆子掌门人啦,哈哈……”

苏震满心烦闷,黄舞烟却一再调笑,苏震突然感觉心头火起,怒道:“很好笑吗?很滑稽吗?黄舞烟,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为什么总是捉弄我!”黄舞烟被突然发火的苏震惊到了,方才夸张的笑容在脸上尴尬的逐渐凝固。苏震在石头上重重一拍,对着天空大喊:“我到底是谁!为什么!……”声音久久回荡在山谷中。

黄舞烟看着声嘶力竭、几近癫狂的苏震,吐了吐舌头,心想看来他心情真的很差,玩笑开得有些不合时宜了,没想到这个书呆子发起脾气来是这个样子。黄舞烟讪讪地笑着,赔罪道:“好啦,别生气了,我只是想逗逗你,让你心情好一些嘛。”苏震默不作声,依旧抬头呆呆望着天空。

黄舞烟突然“哎呀”一声惨叫,苏震回头一看,黄舞烟从石头上摔了下去,正坐在地上抱着脚,满脸的痛苦。苏震连忙跳下去把她扶起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扭伤了?”黄舞烟突然哈哈大笑:“哈哈,骗你呢,我就知道你没生我的气。”苏震再次被捉弄,又绷起了脸。但是看到黄舞烟笑得那么开心,一下子又绷不住了,扑哧一声也笑了。二人重新并肩坐在大石上,远远眺望。

过了一会儿黄舞烟轻声说道:“若你真是孟掌门之子,那你岂不是有两对爹娘来疼你了,和我这没爹没娘没人疼的苦命人比起来,多幸福。”苏震苦笑道:“可我连我是从哪来的都不知道……长风南下带寒意,飞燕北还寄相思,金陵旧事难提笔,月明倚栏长忆昔。黄姑娘,你说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长风’,是不是就是指孟长风?那对应的‘飞燕’就应该也是个人名了?金陵旧事又是什么?”

黄舞烟不假思索地说道:“这诗的意思不是很浅显吗?孟长风南下南洋,飞燕这个女子回了北方,两个相好再也见不到,天天晚上回想旧事想的睡也睡不着,对吧?哈哈,还挺押韵呢。”

“字面意思确实是这样,但师父说这里边应该还有着更深一层的意思,肯定藏着什么隐秘的信息,可我想了好久也想不出来。”苏震眉头紧锁,仍然在苦苦思考。

黄舞烟无奈地说道:“苏震啊苏震,说你是书呆子你还不乐意,还跟我生气。这男女相思之情,本就是世间最真挚的感情,哪有什么深一层浅一层的。我看这诗就是孟掌门在想他的情人了才写的。”

苏震一想,茅塞顿开。对啊,只因它藏在奇妙机关之中,就把它当做哑谜来猜,或许真如黄舞烟所说,这本就是一首普通的相思之诗呢?苏震激动地拉起黄舞烟的手,大声喊道“舞烟姑娘,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多谢你!”然后忽觉不妥,连忙放开了她的手。黄舞烟心里暗笑:真是个傻乎乎的书呆子。

黄舞烟问道:“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苏震说道:“我要下山,回去找我爹娘问个清楚!舞烟姑娘,你想不想下山去?”黄舞烟笑道:“你去看爹娘,我下山干什么?”苏震有些失落。

晚上,曾殊正在秉烛夜读,屋外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声音说道:“师父,你睡下了吗?”曾殊答道:“没有,进来吧。”苏震推门而入,曾殊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苏震说道:“师父,我想明日下山,回家看看爹娘……顺便把我的身世弄清楚。”曾殊看着苏震缓缓说道:“也好,了却这桩心事。 明日一早,在议事厅与大家道个别。现在天色已晚,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养足精神,明日好上路。”苏震行了个礼,退了出来。

但是这一晚上苏震都翻来覆去地没睡着。

次日一早,苏震背着包袱,在议事厅与大伙一一告别。这情景像极了三年前离家赶考。对于初次闯荡江湖的苏震,众人免不了一番叮嘱。

最后曾殊特意叮嘱,说苏震的晦明心法与七星归元剑法都已有小成,寻常之辈不是苏震的对手,但还是要切记,遇事要万事小心,多留心眼,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还说还将他佩戴多年的碧泓剑赠与了苏震。

苏震不由地想到三年前的那天,离家之前爹娘也是这样,叮嘱不完的话,先生王振等了半天,都等不及了……忽然又想到,也不知自那日茶棚分别之后,老师王振怎么样了……

曾殊、孔勃、江春淮三人将苏震送到那入山口的大绞盘处,一路上苏震频频回望,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苏震再次与三人道别,爬上大竹篮,孔勃松开绞盘,竹篮缓缓滑向对面。突然蹿出一个身影,跳进竹篮里,震得竹篮左摇右晃,苏震喜笑颜开:“舞烟姑娘,你……”黄舞烟仰着头,一脸强装出来的不屑表情,故作无事地说道:“怎么,不行吗?山上呆了三年,无聊死了,本姑娘要下山去耍耍。”苏震傻笑到:“行行行,当然行……”

大竹篮钻进云雾里,再也看不到,一阵阵笑声穿透云雾,在山谷间回荡,山崖边的曾殊、孔勃、江春淮三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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